《赠尔情深》是由作者原城大总裁创作的一部现代言情小说,主角是江蓦然梁俏,小说讲述的是:结婚前夕,遭遇闺蜜和未婚夫的双重背叛,梁俏彻底看清了自己信任和深爱的人,是怎样的面目。冲动之下,她和一个陌生大学生闪了婚。可领证过后,她才发现自己过于感情用事了,很多事情还没有考虑得周到,然而没有想到,那个叫江蓦然的男人竟然不肯离婚了,还说要定了她!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难不成,这个男人早就觊觎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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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俏在昏睡中做了个很遥远的梦。
梦里的她又黑又瘦小小一个,跟着爸爸哼哧哼哧从南方小渔村搬到繁华的北城。
转学第一天,老师在讲台上问她,换了个生活环境,有没有不习惯?
她脱口而出说有啊,这里的学校不给穿拖鞋,不能像以前一样撒脚丫子到处跑,可太难受了。
结果惹来全班哄堂大笑。
课间休息,她听见走廊里一群女孩子在议论:你们受得了她说话吗?那口音也太奇怪了,像乡下来的。
什么叫像,就是好不好?穿得也很俗,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的土老帽。
那让她爸买个能给她撒脚丫子跑的学校呀!
梦里的她没有像当年一样躲到楼梯间偷哭,然后在爸爸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的时候,说自己只是想家了,而是像今天的她一样,走到那些人面前对她们扬起了手。
也就是这时,梦境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像是搭好的布景破了个洞,刺眼的灯光突然闯入,消毒药水的味道四下蔓延,无数种杂乱的声音忽高忽低地钻入耳膜救护车的鸣笛,孩子的啼哭,治疗车碰撞床栏激起的清响,最后是两个男声。
小程总,这边有我,您先回国展中心吧。
嗯。
下一刻,梁俏高高扬起的手啪一声落到了实处。
刚转过身的江蓦然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掌怔得滞了滞,才回头望向病床上的罪魁祸首。
梁俏活生生把自己打醒了,正思忖赵宝星的脸手感怎么这么棒,紧实之中居然还带了一丝Q弹,睁眼就见自己的手在半空张牙舞爪着,咫尺之遥处,是江蓦然。
江蓦然俯视着她,一惯得体从容的面容现出了一丝不太平静的裂缝。
梁俏懵懂地回看他,迷迷糊糊眨了两下眼。
高瑞吓得打了个冷嗝,花了一秒钟理清前因后果,慌忙圆场:徐小姐醒了?您刚刚突然晕倒,这会儿正在急诊输液他装得若无其事,想替两人把这僵持的一幕揭过去,看向梁俏扎着针的手背时,却发现没法揭,啊,等等,您刚才用这只手打了小程总吗?
梁俏把右手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往回缩:是吗?我不知道耶
被高瑞一提醒,江蓦然回过神来,闭了闭眼压下那点复杂的情绪和不适感:叫人看看滑针了没。
护士匆匆过来检查,一边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利索地把针头拔了。
这一刹的痛意让梁俏彻底醒了神,眼看护士要重新扎针,她一把抽回手,从床上撑坐起来:等会儿这什么针啊,一定要打吗?
葡萄糖,急诊的护士忙得脚不沾地,态度自然不太客气,小姐,配合下,别耽误我工作。
你去管其他病人,我不打了还不行吗?梁俏死死摁着手背,瘪着嘴打商量。
护士看了眼血糖监测仪,对一旁江蓦然说:基本稳定了,不打也行,家属没意见的话。
打。
他不是我家属!梁俏扭头瞪江蓦然,护士都说可以不打了,你干吗呀?
抱歉,护士小姐,江蓦然没回答她,只跟护士说,麻烦你继续给她输液。
梁俏还想挣扎,听见一帘之隔外,旁边床位在喊护士,不好再僵持,咬咬牙伸出右手,视死如归地撇过头:那,那给我打轻点啊
江蓦然抄起搭在臂弯的西装,兜在她脑袋上。
电视剧里可不是这么给女主角捂眼睛的。怎么着,发现她呼巴掌战斗力超群就觉得不需要对她怜香惜玉了吗?
梁俏被厚重的西装蒙了一头一脸,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到护士在给她绑压脉带,另一只手慌里慌张地往身边胡乱一阵摸索。
江蓦然垂了垂眼,朝后避让。
护士这时候倒站在梁俏这边了:哎这男朋友怎么当的?躲什么呢,手倒是给她抓着啊。
梁俏:?!虽然不是男朋友但这男人怎么回事?
江蓦然:这种事还有说出来的?
高瑞趁梁俏看不见,立刻偷天换日地把自己的胳膊递到了她手边。
哪知梁俏碰着以后,嫌弃地推开了江蓦然:不要了!
江蓦然虚虚指指高瑞,还没对他的多事表达不满,忽然听见一阵碎碎念透过西装布料传出来:老师让小明用‘有,有,还有’造句,小明回答说昨天去外婆家做客,外婆给了我一只鸡腿,我吃完后问还有吗,外婆说,有,有,还有!
江蓦然、高瑞、护士:?
梁俏手指紧揪着床单,嘴里以一种掩耳盗铃的气势越念越大声,大有只要我笑话讲得够快,针就扎不痛我的意思:巡房的护士看到病人在喝酒,提醒他小心肝!病人笑着回小宝贝!她讲到这里,听护士和高瑞窸窸窣窣笑个不停,不满地掀开西装,怎么还不扎?趁我不注意赶紧扎下去呀!
护士麻利地推了一针,松开压脉带:不好意思,这笑话太有趣了。
梁俏眨眨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委屈而泛红的眼:这是我讲给自己听的呢
护士用一种从业多年没见过这么自立自强哄自己打针的,你女朋友可真是个人才的赞赏目光看了看江蓦然,推着治疗车离开:以后把你女朋友喂饱点,她就不用捱针了。
江蓦然没打算跟无关人士多费口舌解释他和梁俏的关系,对护士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
梁俏则是怔得忘了解释,愣愣看着她的男朋友,吸吸鼻子:啊?我不是笑晕的吗?
只是饿晕的。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短短五个字,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让人一下感同身受到那种老子还以为你得了绝症火急火燎送你来医院结果你他妈只是饿了的心情。
想吃什么?让高特助去买。
梁俏最近很少产生饥饿感,即便到低血糖的地步也没觉得有多少食欲,搜肠刮肚地琢磨半天,才稍微提起一丝兴致:嗯蟹黄汤包,鲜虾肠粉,梅菜酥饼,再来杯美式吧。
太油腻了,江蓦然扭头吩咐高瑞,给她一碗白粥。
梁俏气笑了:那你问我干什么啊?
如果不问,你能感觉饿吗?
梁俏还没分辨出他到底是真那么用心良苦,还是在伺机报袭臀之仇,又听见他的下一问:需不需要给你换单人病房?
她摇头。搬来搬去指不定又滑针了。
行,江蓦然看了眼腕表,那我先回国展中心了,你一个人
不可以!梁俏急急打断他,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医院打过点滴!
高特助很快就回来。
他又不算说不算人倒是过分了,梁俏撇撇嘴,不算我熟人。
江蓦然倒是想问难道我算吗,默了默,一口气沉沉压下去:那帮你联系你家里人。
等他们到医院,我都输完液了
江蓦然扬扬眉,意思是他今天就得耗在这儿了?
看他不情愿,梁俏叹了口气,躺下来背过身去嘀咕:好吧,小程总公务繁忙,确实没必要为了我这么可怜的弱女子耽误区区一个下午,我一大活人,哪比得上国展中心那些不会动的古董呢?
江蓦然的眼睛一点点眯起,脸上多了几分从未见过这种小姑娘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