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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开考,沈小棠一大早便叫子砚起床,拉着他一起到考试院门口守着,想要在这里和宁云深来个偶遇。
子砚还没有睡醒,嘟嘟囔囔的满是起床气:“我们还没用早膳呢,你拉着去哪里?”
“别人赶考的书生都已经起床了,你个懒惰派为什么还不起床?一会儿到外面我给你买包子吃!”沈小棠不由分说的拽着他,随便给他套了一件衣裳就往外走。
“我不要吃外面的包子,我要吃张大厨的饭菜!”子砚噘着嘴道。
沈小棠也想吃张大厨的饭菜,可是再不去就可能错过宁云深,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拽着子砚就跑。
子砚挣开惺忪的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他作为云杉苑一等一的人物,时刻都要保持警醒,睡觉对他来说本来就是奢侈的事情。但是和沈小棠待在一起,他就不知不觉想做一个普通人,哪怕真的是狼狈不堪的小倌儿,又何尝不可呢?
半路上,沈小棠当着买了两个包子,一个塞到子砚手里:“你快吃!”一个自己拿着,刚想啃一口又想起什么便捂在手里不动了。
子砚看着她问:“你干嘛不吃?”
“呵呵。”沈小棠讪讪地笑,“我买少了,忘记给宁云深买,他要考试,我留给他吧。”
子砚把手里的包子晒给沈小棠:“你吃吧。”
沈小棠眉开眼笑:“真是太好了,两个都给宁云深,他吃饱了才有力气答题!”
“喝!”子砚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感情我给你吃你全部想着宁云深?
沈小棠多了考试院外面,看着书生们成群结队的进去,她把眼睛瞪得溜圆溜圆,可是怎么都没有瞧见宁云深,她渐渐变得失落,心情越来越沉,直到最后开考的钟声敲响,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咦,宁云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来?莫不是没有钱饿死了吧?”
“饿死了?”子砚惊讶地反问,他也太小看那个算命的冯先生了,别看平时叽叽歪歪的,但算命还是赚了不少钱的,再说了,他们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可能会饿死。
“不行,我得让叫花子们帮忙找找,给他送点钱过去。”沈小棠手里还拿着两个凉透的包子,扭身就往海棠树下走去。
子砚跟在她身后,忍不住给他泼凉水:“小姐,你别多想,兴许是我们错过了呢?”
沈小棠没有搭理他,自言自语道:“宁云深上次把钱都还给我了,肯定饿的连打折的包子都买不起……叫花子这些日子都没有给我消息,莫不是嫌我钱给少了?那就再多给一点好了。”
子砚绝望的看着她:“沈小棠,你就别念叨了,宁云深明显就是躲着你,你干嘛这么念念不忘?”
沈小棠转过头,委屈的撅着嘴问她:“他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怎么知道?”子砚耸了耸肩,反正他刚刚在人潮里看见宁云深缩在别人身后偷偷溜进去,子砚看见了,他为了不让沈小棠看见还特意跟她讲话吸引她注意,宁云深这才有惊无险的混进考试院,临走前还给子砚作揖答谢。
子砚不知道为什么沈小棠就对宁云深这么么执着,党校劝慰她:“小姐,强扭的瓜不甜,你这又是何必呢?”
“可我在楚京只认识他一个朋友啊,他和我玩,谁和我玩儿?”沈小棠可怜巴巴的问。
“我啊!”子砚指着自己。
“你确定?”沈小棠又问。
子砚肯定的点点头:“嗯!”
“太好了,那我们先去醉香楼吃饭,然后再去梨园听小曲儿吧?”沈小棠开开心心的道。
子砚皮笑肉不笑的说:“嗷嘞。”
沈小棠去醉香楼点了一大桌荤菜,此时她心情格外不爽,要多吃点油腻的东西消消火气,子砚欲哭无泪的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最后只能捡眼前的那盘小青菜吃,小青菜吃完了就吃鱼肉里的配菜,像笋干之类的,这可被沈小棠嫌弃死:“子砚,平日里你琴棋书画我就觉得你想姑娘,没想到吃起饭来更像姑娘。”
子砚不搭理她,依旧吃得风轻云淡,优雅得跟作画似的。
“看你吃东西这没劲,像我这样才下饭,懂吗?”说完,沈小棠狠狠地吃了一口。
“油腻!”子砚嫌弃的说。
吃完饭后两人到梨园听戏,沈小棠其实并不会听,她就在一旁嗑瓜子喝茶,看见别人鼓掌就滥竽充数鼓掌叫好,子砚愈发觉得她就是一个毛脑子豆腐渣儿的废物,要不是生得好人家肯定就只有饿死的份儿。果然投胎还是很重要的,有时候一些人努力一辈子,也不及不上别人的出生。不过还在沈小棠傻不愣登的,也没什么坏习惯,还算是讨人喜欢。
子砚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给她斟茶,看时机差不多了他便说:“小姐,我去如厕,稍后就回。”
“嗯,你去吧。”沈小棠道。
子砚走到茅房,见四周没有人烟便施展轻功翻过围墙,他轻功格外好,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别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早已到数丈之外。
他需要定期会云杉苑给主子复命,回去时没来得及给兄弟们买东西,塞给小七一把银票:“别为了钱什么都做,要爱惜自己。”
小七笑着道:“二哥,那个富家小姐对你可真好。”
“贫嘴。”子砚摸了摸小七,这是他在云杉苑最疼爱的弟弟,他身上有着所有人都没有的傲骨,也有着所有人都没有的低贱,他可以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也可以把自己抬到天上去,任何情况下都由着性子胡来,从来都不愿意忤逆自己。
所有人都觉得他性子实在是狂妄了些,但子砚很喜欢,也大抵是自己太听话,所以把这方面的自由和洒脱都寄托在小七身上。
子砚七弯八拐的走到地宫,龙椅上空无一人,金毓不在,他便讲话留给金毓的贴身女侍从:“目前还没什么发现,但是府上的丫鬟说,他们从前是做药材生意的,专门治人心病。”
“心病?”女侍从呢喃地反问一声。
“嗯。”子砚连忙道,然后匆匆离去,他一路施展轻功回到梨园,到了梨园后扯扯衣裳,大抵是中午吃的太油腻,一路飞檐走壁是他肠道有些不适,打了个饱嗝全是鸡鸭鱼肉的古怪气味,他捕捉痕迹的皱了皱眉。
到了梨园后,没有引起沈小棠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