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新的外套,因为怀孕的关系,我不用带繁多的头饰,所以就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也是轻松了一些。
我迈上马车,今天要到皇上皇后那里去,
萧姝生了皇嗣,被皇后接到了宫中修养,我又没怎么出门,想着进了宫是得去看看她的,还有那个小孩子,听小宫女们说,他生的白白嫩嫩,可爱的紧。安墨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清珏,安清珏。
安墨给我写信说,他知我有孕在身,心中欢喜。但宫中之事繁杂,萧姝又还未恢复,遂不能前来接我一同前去尔尔。彼时我正喝着汤,看到他的信,我提笔回他,本想问问,你若真是欢喜,难道一点空闲也抽不出的。但思来想去,如此这般,定显得我不够豁达开朗,哥哥去了卞城,还未归来,想来是灾情险峻,不容乐观。安墨也一定在为此烦忧,我怎么能再任性责备。
所以写到最后,也只有寥寥几笔,请君勿念,一切都好。
我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摇摇晃晃的,竟有些昏昏欲睡。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要到了,我捏捏自己的眉心,准备下车的时候,帘子忽然被从外面掀开,然后就看到安墨伸了手进来,他嘴角噙着笑意,伸手朝向我,我伸手过去,被他握住。
下车以后,他拉了拉我的外套,拿了一件斗篷给我,把帽子给我戴上,“小心着凉。”
我睁着眼看他,“是。”
安墨就慢慢的陪着我往前走,“浅昔,其实你不怎么认路的吧。”
我扭头看他,有些窘迫,“是,可能从小父亲和哥哥太过爱护了。”
“连门都不怎么让出的。”我开口和安墨说,“就让在屋子里跟着先生念书。”
“嗯。”安墨点点头。
我咽了咽口水,“小时候课业做的不好,先生还会打手板呢。”我低着头,“你说谁小时候不调皮,我不就是偷偷跑出去看了看我的小鸡而已。”
“什么?”安墨顿了顿,“太子妃原来还有这等爱好?”
我抬头看他,“是的,不过后来它就生病没了,我把它葬在了父亲的后花园。”
我可以看到安墨正在盯着我看,眼睛一下都不眨,犹如一潭水,我以为,他记起了什么,却没有没有,他和我说“那真是可惜。”
我不再说什么,就只是应了一声。“是,可惜了。那是父亲唯一许我养过的小动物。以后就再没有了。”
“你喜欢吗?”
安墨说的恳切,就那样看着我,那一瞬间,我仿佛穿过山和海,回到了从前。
“萧姝也是喜欢这些的。”
我点点头,“是。”然后向前看去,居然看到了温子傅,他披了一件大袄,看起来暖和的很。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他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毛茸茸的,睁着大眼看着外面的物什。
我伸出手去,想将它抱过来,却想起安墨还在一边,就悻悻的收回了手去。
我看着他,“太子殿下,你看它是不是很可爱。”
安墨看着温子傅怀里的雪兔,“是,很可爱。”
终究是没有忍住,我走近了温子傅,“温公子,我可以摸摸它吗?”
他对我笑,“自然是可以的。”
它的毛软软的,还带着它的体温,随着它的呼吸,一起一伏的。我摸着它,它看着我,真是好漂亮的眼睛,红的通透,像宝石一样。
“殿下,这是要去见皇后娘娘吗?”
安墨应了一声,示意我收回手来,我们要走了。
“是的。”
“那臣就先告退了。”温子傅将雪兔抱紧,用斗篷盖住它,向我们告辞。
我一向都知道,安墨不喜欢苏浅昔,他对萧姝,似乎是情根深种,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确实是如此。苏浅昔的性子又不太喜欢争抢,我去东苑看她的时候,还是那个灵动的样子,就是少了些活力。她是孤独的吧,我想是的。
所以听闻她怀孕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可是这种事情,谁又敢到处胡言乱语呢。所以大抵是真的吧。那天我抱着兔子,看到她和安墨朝我走来。她没有戴什么头饰,只是带了一支朱钗,藏于发间,有几缕散落下来。
看来是真的了吧,她是真的,有了孩子。
后来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临摹着字帖,将头发松松垮垮的绑在脑后,我看着她,听说她这几日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能喝些汤汤水水的。
她转过身来,手里执了笔,“温公子,你来啦。”
她笑得温和,叫宫女给我沏了茶水来。“你是来看雪兔的吗?它很听话,也不闹我。”
“那你呢,殿下?”
她低着头把兔子抱进怀里,顺着它的毛,“我啊,我还好。”
我抿了一口水,你很好,那很好。苏姣姑娘,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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