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沈安安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不是厉斯言。
“怎么,失望了?”温嘉树一挑眉头,“你怎么会倒在大街上?”
见沈安安难以启齿的样子,他善解人意的岔开话题,递给她一份报告,“安安,你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你必须得做决定了。”
“抑郁症?”沈安安惊叫出声。
“别担心,现在只是轻度,治愈率在80%以上,但你再这样心情郁结,操劳下去,医生说一就离重症抑郁不远了,那会是一条死路。”
言下之意是,她继续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一定会被自己逼死的。
沈安安紧紧攥着那张纸,半晌,泪水从脸颊滑落,将报告上的字迹晕开一片墨痕。
怪不得,她经常会觉得,自己永远也开心不起来了。
丈夫出轨,儿子离心。
她还这样自怨自艾的,连自己都嫌弃自己,更不该再死缠烂打的跟在他们身边,成为他们前进路上绊脚石。
梦该醒了。
她应该放手,给两人留一点体面,而不是等厉斯言亲自赶她出去。
她要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沈安安做了决定:“嘉树,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温嘉树笑了:“我都救了你两次了,你说呢?”
赶在厉斯言出门之前,沈安安赶回了家。
厅里一片狼藉,显然是昨天办完party还等着她收拾。
沈安安自嘲一笑,随即敛去面上的神色,最后一次唤厉斯言起床。
她推开房门,就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了。
厉斯言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怀里还有一个夏曦,他们陷入了沉睡,显然是昨天闹的极晚。
真是讽刺。
她患了抑郁症,还在担忧自己扰了家人的前程。
这些让她爱之如命的家人,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一夜未归。
只怕她昨天死在外面,他们会更称心如意吧?
这样冰冷的家,不值得她哭。
沈安安抹去眼泪,将一盆凉水直泼到两人身上。
“沈安安你疯啦?”
“你才疯了,滚出我的家。”
夏曦还穿着沈安安的睡衣,无助的望向厉斯言,却见厉斯言也面色阴沉,并不准备帮她说话。
见夏曦溜了,沈安安才对厉斯言说道:“穿好衣服,我有话对你说。”
厉斯言头痛欲裂,昨天喝了闷酒,根本不知道夏曦什么时候躺在自己身边的,谁知一醒来就看到了抓奸似得沈安安。
他懒得解释,垂下了眼眸忍耐那股熟悉的不安的感觉。
沈安安看着换好衣服的厉斯言朝她走过来,心里是说不出的悲凉。
她推过一张纸:“签字吧。”
那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厉斯言眼底一沉,浑身散发出狂躁的戾气:“沈安安,你和温嘉树厮混,我既往不咎,你怎么还有脸提离婚?”
沈安安知道厉斯言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此刻她心如死灰,明白再多的解释也没用,反正他只听夏曦的。
“签字吧,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
“你果然是为了那个男人。”
厉斯言神情阴鸷,死死的盯着沈安安的眼睛:“我同意离婚,但你净身出户,辰辰跟着我。”
男人大手一挥,签下了字。
“多谢。”
沈安安凄凉的笑了,她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往常一样送他出门:“厉总,你今天的例会快迟到了。”
厉斯言怎么也想不到,沈安安哪怕不要辰辰,也要拼着和他离婚。
他出离了愤怒,一脚踹开餐桌,将沈安安准备的早餐摔得汤汁四溅,终究还是舍不得对她动手。
她会后悔的,她一定会哭着求他的。
沈安安像过去无数个清晨做过的那样,目送厉斯言的车消失在院落里。
她付出了七年最美好的时光,这一刻才深切的痛恨——女人这辈子再爱,都不该做一株依附男人而生的菟丝花。
现在的她无力与厉斯言抗衡。
但将来等她重新回来,夺取儿子的抚养权时,一定是独立而强大,再也不怕被人抛弃的沈安安。
她默默收拾好屋子,给自己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最后回望一眼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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