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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尾音婉转直击苏宇珏内心 沉思许久
作者:羡羡| 更新时间:2019-01-24 10:11:00

国民弃妇18尾音婉转直击苏宇珏内心 沉思许久

聚散的时候是下午的四点多,街衢上人来车往,电动车的喇叭在呼呼作响,车夫头顶着渔夫帽子双手拉住黄包车在黑色漆皮的私家车流中矫健飞快地穿行。在十字红绿灯的路口,一切飞驰的车辆才在极速刹车中静止,两旁等待的路人此时才有底气缓缓走过人行道。

忽然地,幼灵不想乘车,想走回去。从这里回到公寓走路少说得半个钟头,苏宇珏摒弃了车子,同她一起走。车辆往来众多,苏宇珏从里道转到幼灵身外侧。

幼灵心不在焉,还想着饭局上发生的事。“即便舒捷违反了租借条约,但毕竟是护守使,手持重兵,背后还有龙督军撑腰,詹姆斯如此鲁莽和军阀之人起冲突……”幼灵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暗推测,“是不是你给詹姆斯许诺了什么?像舒捷那样。”

她沉思的模样,眉宇之间微微皱起,一张小脸也皱皱的,如同卷折的纸头再摊开来,十分有趣。苏宇珏津津有味地看她,听到她后来琢磨出的一句门道,眼睛眯了眯,眼睛里闪动的光流转至眼尾,不含威慑力。

“不错。”苏宇珏坦诚道,“我给他和舒捷一样的报酬,不用花钱投资就能坐等红利。你想啊,这庆和轮船公司投资的人除了我还有两个人,再加一个白干的人,他詹姆斯能得到多少。在长期可以独自获利面前,就算我同意舒捷进来,詹姆斯也会反对。”

这就说的通了,利益面前,财迷心窍,怎容得被人与自己瓜分,幼灵嘲讽地笑笑。

“你这布的局,下的棋——”幼灵莞尔一笑,打从心里佩服他,“你倒也不怕舒捷找你麻烦。”

苏宇珏笑着道:“怕什么,我还会尽力把他救出来。之后他不仅不会想到是我的算计,反而还要感谢我。”眉毛调皮地往上一抬,笑容狡黠。

舒捷一抓,威望下跌,苏宇珏在他那里失了的面子不费吹灰之力讨了回来。他又尽心尽力把舒捷救出来,不仅拿回了自己与幼灵的二十根金条,还多得了舒捷的钱财,一箭多雕之下,不易人察觉的得利最多。

说笑之间,幼灵笑容中流露出一点愁云惨淡,“人都是在利益面前才会如此无情,就像此时的中国,变成这样何尝不是外来人馋延我们的财富而来侵略。我们脚下站着的土地明明是我们中国人的,却说是他们英国人的,到头来还要他们英国人出面教训我们中国人。

我倒不是为舒捷不平,他是罪有应得,迟早要给他吃一击,但——怎么能轮到英国人出头!”幼灵愤愤不已。中国被欺凌一直有目共睹的事,然而很多人却不自知,从出生就生活在欺凌当中,神经已经被腐蚀的社会所腐蚀。

从前幼灵不闻外界,都是从哥哥们和淮晨、淮晨的朋友们的口中依稀获知,但仅仅也是获知,饭从口入维持生命罢了,没有思想。后来留学,思想被洗礼,那沉睡的意识才被唤醒,但那也仅仅是换了衣服一层皮而已。直到方才那一顿饭,幼灵忽然地有所顿悟,醍醐灌耳,一只手清晰的触碰到被外来者欺凌的肌肤,是那么的真实。

苏宇珏脸上的笑容点点敛去,幼灵的这番顿悟早在从前他就意识到,如今被她提及,心情同样沉重。“政府无能,外来者猖狂,如果中国人自己没有觉悟有意识去反抗,迟早会沦亡。靠政府,”他冷哼了一声,脸上毫不加掩饰的鄙夷,“没有用。”

他讲起他父亲苏祥辉,认识苏宇珏这么久这还是幼灵第一次从他口中提及。苏家是簪缨世族,从明朝末期到如今的民国,期间经历了改朝换代,清朝变动,苏家世代都能在政变中占据要位,可知执政根基深不可测的牢固。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之中,培养出来的后代,都是有根深的政治思想。

苏祥辉在教育子女身上十分严厉,哪怕是女儿亦如男儿对待,有意把他们培养成政客,那么老来得子的小幺苏宇珏也不例外。从小被政治文化熏陶,苏宇珏从懵懂时期就被迫接受光怪陆离的政治世界,自然也比平常人更明白政客的嘴脸。

当他越长大,认知越清晰,——丧权辱国的条约,被人歧视的称呼“东亚病夫”,如毒烟一般慢慢侵蚀中国人的神经和思想的鸦片,中国在一步步堕落走向灭亡——中国的政府没有用!

他说:“‘为人臣者,以富乐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从清朝灭亡,百姓一直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们政治家做过些什么,——一味的委曲求全,步步退让,只求和平,为保自己的身份地位权力。却不知,人若不反抗,敌人必定得寸进尺,连家国都没有了,他们还有什么官职。”

又说起军阀,“空有重兵却只知道争地盘,抢利益,中国人打中国人。欺软怕硬,不知道拿着枪杆子应该先对外。

十五岁那年,我随父亲跟一些要政人员在酒楼吃饭,一群军阀沿街搜刮民脂民膏,说什么赋税,不过是强盗进村。有户人家穷困没有钱,院子里都是破罐破碗,还有一只生蛋维持生计的母鸡,偏叫他们给抢走了。不让,还打了老百姓一顿。

我们在楼上看的一清二楚,可是没有一个政客愿意出手相助,视若无睹,不愿得罪军阀。那时候我才知道,中国人要反抗才行,但靠谁都不行,要自救,必先要自我觉醒。”

“所以你弃政嫌兵,从商助学。”幼灵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这么多年在教育方面做过许多善事的原因,在国外建立奖学金,资助贫困留学生,成立文学交流协会。“用钱让别人有条件的富足自己贫瘠的思想。”

苏宇珏欣慰一笑,“你懂我。中国贫穷落后,需要外国先进的技术,发展属于自己的先进科技。我办工业,除了赚钱,也有一半是这个原因。力量微薄,但毕竟自己也尽了心和力。至于教育,那是重中之重,中国人思想麻痹,需要新一代的青年去唤醒改造他们,如此,中国才有希望。”

“我们生于战时,很多嘴脸显现的一览无余,但无论如何我们总要抱有希望。文,不可弃置,兵,亦不可缺一。纵然军阀恃强凌弱,欺内怕外,但驱赶外地还需要他们帮助。无兵镇国如果强国呢?”幼灵最后的一句轻柔呢喃,尾音婉转直击苏宇珏内心,沉思许久。

苏宇珏忽而一笑,“我欣赏你之处便是自己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思想独立,不被外界环境所累。”

幼灵笑笑,神情之中有些凄迷,“我这是在过往的经历中得来的道理,是不是独立我不知道,但人总要对未来,对事物抱有希望。如若没有,很容易走偏,走向沦亡。”在从前的那段婚姻里,她就是永不停止地怀抱希望,哪怕希望一次又一次幻灭,就是靠着这些易碎的希望她才挨过艰难的日月。包括自认为天拆地裂的离婚。

他们人走到商业街最繁华热闹的地段,前面是高楼林立的百货大厦,街对过是艺术气息的大剧院,身旁是进进出出的电影院,百种类别的小商店集聚一起,场面奇怪变扭,但异乎寻常的热闹繁华。

天色灰蒙,电影院门口的大海报四周上点缀的五色彩灯早早地开了起来,白红黄路蓝交替闪烁。黑白的长方形海报,男俊女俏的男女明星肩膀并齐,双目齐齐地凝视斜前方,流彩的灯光在平面海报上交错填上了动人的颜色。中英文电影名字各占底下一角——“UNHAPPY MARRIAGE 啼笑因缘”,最底下一行黑体小字,导演和众表演明星,介绍导演上面和特意占据一行用英文标注。

这是新出的一部电影,在大学的时候听到学生们聊起过,幼灵看到不由得多瞧了两眼。苏宇珏瞧见了,笑着提议道:“不如我们进去看看电影吧,现在时间还早。”

幼灵怔愣一下,微笑摇摇头,“算了。在学校里听学生们有讲起这部电影,只是有些好奇,自己倒不是很想看。”

苏宇珏却说道:“反正也是闲着,无妨满足这份好奇。”

“人这么多,还是不要凑热闹了,还不如听戏打麻将,何必跟其他人挤在一处黑暗封闭的房间里,不畅快。”幼灵婉拒,心中还有另有顾虑。

在她的印象或者说认知当中,男女看电影都是情侣,夫妻,她和苏宇珏什么都不是,要懂得避嫌。如今闲言蜚语地都在传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公众场合不避嫌的同出同进,是因为私底下清白没交流,自己反驳流言完全站得住脚。

苏宇珏看她态度坚决倒也作罢,两人跨步刚要离开电影院门口时,风带着细薄的雨丝飘过来,苏宇珏顿时笑逐颜开,走不成了。伞没有,也拦不到黄包车,电影院刚散场,一帮人涌出来一个个拉长了脖子,伸长了手拦住在门口等候着一排黄包车夫。

轮到他们的时候,正好最后一辆车拉着前面的人走了。人去楼空的场景,一时间热闹都没有了。

“反正也要等雨停才能走,不如看场电影吧。”苏宇珏笑着道,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像极了美国童话书中描写的那种机灵的精灵。

幼灵抬头先看看天色,又转过身看瞧瞧身后,大门口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售票处的窗口打开白炽灯,女售票员坐在里头伏案看书的剪影投射在窗户上。接近五点,冬日的夜晚比夏季来的早,人们都去下馆子,回家,吃完饭去了。

幼灵点了点头。苏宇珏笑容盎然,马上快步走到售票处,手握拳轻轻敲敲窗户,俯下身跟里头的人说话。声音轻快愉悦,幼灵忽然有些怀疑,方才他拦车貌似不是很有心。

后来说起这段往事,苏宇珏笑着说道:“如果单单拿缘分来讲,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天促成的。中国人都讲究缘分二字,以天相助的居多,反而男女的感情居少,而我和她之间不单单是缘分,也是我不露声色的追求。”

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看电影,虽说即兴而起,约会二字并非谈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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