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智宸又怎会放过那民众自封的晴川四公子,送去各府书信言曰几位不思进取整日浪荡街头饮酒作乐,各位贤卿好生管教。
最轻的是跪祠堂关禁闭,黄闵作为他最不能忍受的送竹笛者,被皇甫鑫元关进暗牢,恼怒他为一个女人沉不住气,无情的鞭子把他抽到晕过去。
天和年间送女子竹笛代表什么,君子当如竹,淑人自为兰,奏悠兰之曲,谋心仪之情,那乃求亲信物。
皇甫智宸坐在摘星楼用积压成堆的奏本来压抑自己的难平的怪异心情,一开始都是生气,独享静夜冷静下来心中竟乱入悔意,一心二用挑起纠结的目光朝对面打探,灯熄了,她该是停止哭泣睡下了吧?要不要去偷看一眼?什么偷看!他摔下手中的奏本,这是宸王府!什么都是本王的!未离奏折的手让他回想起方才抚摸到的温柔以及她带给自己愉快极了的感觉,又莫名浅笑,叹着气坐好,依旧是朝那边张望。
杜思芊,本王…原谅你了。
床上瘫着的她是哭累后昏睡过去的,湿着的睫毛许久后才被自然风干,像是又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抱紧双手,哽咽出声,叫了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称呼,“轩哥哥,我好冷。”
那是十岁时,段阳僮轩趁姐姐外出体察民情第一次偷跑出去见柳煜城。到万清山突然天降大雾,刮着冷风,阿城仍被要求磨炼心性打坐在山顶树下,几个姐姐亲挑的宫女围着她看,实在不忍阿城受冻的段阳僮轩在山腰制造怪异动静引走宫女前去查看,跑到阿城身边拉起她就跑。
“轩哥哥,你怎么来了!”段阳僮轩是柳煜城唯一的朋友,也是除了这群冷漠恭敬宫女见的最多的人,今天很奇怪,没有姐姐跟着。
跑到一半,段阳僮轩停下,脱下自己的披风为她穿上,感觉到手的冰冷捂在手心哈热气揉着给她暖,“想阿城了。冷吧?我带了肃奂来的,他在山洞里生了火我们快去找他。”
“姐姐呢?她会生气的。”每次段阳韵影一生气,段阳僮轩就大半年来不了。
“没事,姐姐不在宫里,快走,不然她们就回来了。”他把柳煜城的手指插进衣袖里朝山下跑着。
山洞口看到一棵橘子树,黄橙橙的随风漂浮,诱人极了,可就是不掉,柳煜城多看了两眼,段阳僮轩就把她安置在一旁,自信的说,“我给你摘。”可是到了树边才清楚感知树有多高,但为了让阿城吃到果子,撸撸袖子还是上了,看着他攀爬半天才到半腰的狼狈,柳煜城既担心又想笑,“轩哥哥,太冷了,我不想吃了,下来吧。”
“啊?”风太大,距离高,他没听清,扭头问,注意力一转移,手下一滑,离开树身朝下坠落,柳煜城赶紧飞身过去接住他才没有摔在地上,可体重悬殊,挨着地面俩人一起躺下。
“阿城,阿城你没事吧?”他细心的抬她手抬她脚,“还能动吗?轩哥哥没给你压疼吧?”
柳煜城头顶杂草坐起身,眯着弯弯的笑眼摇头,“没事,我摔惯了。”
一句实话惹他无限心疼,就是不明白姐姐为何要让阿城做这些男人的事!
不过也挺不好意思的,要一个姑娘救他,挠挠头说,“我可真笨,连树都爬不上去。”
柳煜城不开心的反驳他,“说什么呢!那是因为轩哥哥还没长大,等到轩哥哥长成大人定可以为阿城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段阳僮轩望着只有在他面前才会笑笑说两句玩笑的小青梅,想把她深深锁进眸中随身带着。
“轩哥哥答应你,只要阿城想要的我都给,拉钩。”他主动伸手承诺,柳煜城欢喜勾着,天地为证橘子树溪水为鉴盖上忠诚的印章。
只是段阳僮轩不知若这个“只要”有一天变成他的命,还都给吗?
“轩哥哥先给阿城下小溪抓鱼!”他起身撩起衣角就进了冷水中,柳煜城担心跟着,“轩哥哥水凉啊!这么冷的天,鱼儿都藏起来了!”
段阳僮轩抬头用笑告诉她没关系,只要阿城想吃,他想尽办法也会抓到,木棍插在两个石缝中间,激动的挑起给他看,柳煜城冲他点头夸赞,逞着强出来后忍不住的喷嚏打出,柳煜城脱下风衣还他,“轩哥哥,我习武的身子不怕冷。”
他拒绝,“阿城是姑娘,男人的披风就是为身边姑娘准备的。”拉住她的手走近山洞,金色的火光看了都觉暖和。
肃奂帮二人烤鱼烤地瓜,她们并肩坐着聊天,柳煜城还是倔强的把披风盖到了段阳僮轩腿上,吃饱喝足,每日过度劳累的她难得放松趴到他腿上睡着了,段阳僮轩把披风蒙到她身上,吩咐肃奂把火燃旺后去山上说阿城和自己在一起明日再回。
把她的散发从脸上拨开,握着手给温暖。那时的他们或许还不知情爱,但懂得彼此是自己要照顾的,一心一意对对方好。
“对不起轩哥哥!”不容易露出甜蜜笑容的杜思芊突然睁开眼睛,受了极大惊吓般,看清所在屋子,脑海中抛之不去都是昨日痛苦回忆,她翻身躺好,天已经亮了,无论如何,这个宸王府她不会再呆,皇甫智宸要强迫自己不再爱。方才叫出口的名字随着那个梦睁开眼就忘了。
柳知语得到陛下离开梁国的消息,出于担心出城亲自见了派去的手下,他早早回了家迟迟不见姐姐回来,等了一晚上他着急了,担心是不是又被皇甫智宸欺负了。
他闯进了宸王府,皇甫智宸去朝会,特地留下冰亦寒看着杜思芊,不许她跑,守卫虽拦不住他,可冰亦寒的功夫不好对付,他的剑挡住流雨的去路,看到了灵巧,俩人动起手来。
“姐姐是否在这里?”
“宸王府只有王妃娘娘!”
“想不到宸王殿下也是死缠烂打强取豪夺之徒!姐姐已明言脱离,他竟能做出囚困之事!”
冰亦寒认真起来,他竟能与自己打平手!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宸王府的事轮不到你一外人插嘴!”冰亦寒转身,预备横扫过去,却从腰间掉下一枚玉珏。
待他转过身,却扑了空,低头,柳知语已捡起他掉的东西,此物的形状他早已深深刻在脑中,此刻拿到恨不得把它抓碎。
冰亦寒摸身上,正是他的那块,“拿来!”他夺回手里,趁柳知语发愣把剑放到他的肩膀。
“那是?”他还在盯着那个找了许久的小东西,虽语气平淡,仇恨之心已燃起。
“这宸王府一事一物都属于我们殿下!”冰亦寒答非所问把玉珏揣进怀中,柳知语的眼眶莫名鼓起来,拳头紧握,这真是上天开的最大玩笑!
“带人!把他绑起来!”冰亦寒吩咐。
“住手!”杜思芊被灵巧扶出来,是灵巧报的信,看到姐姐真在,柳知语一下咬破了内唇,他恨!却舍不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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