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清秋一听这话,故意落下泪来。
冷青莞见状,微微咬唇,心中暗道:那是你自己活该!
冷庆学见韦清秋哭得梨花带雨,想说的话梗在喉咙,下意识地又忍了下来。
韦清秋见他不言语,一双素手缓缓挽过他的手臂,哽咽道:“大人,求您看在妾身等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莞儿一次吧。当初,若不是夫人下了狠手,那孩子也不会……”她一边说一边慢慢靠了过去,歪着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冷庆学,那悲伤妩媚的模样甭提多勾人了。
冷庆学心口一紧,故作叹气。
如此温柔的可人儿,他有多少年没有碰过了。
冷青莞看着韦清秋哭哭啼啼的,心里难受,可她又隐隐觉得韦清秋今儿有些反常。
就在她犹自出神之际,冷庆学突然说了一句话:“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们母女过得不易。不管怎么样了,既然来了,以后安分些就好。”
韦清秋微微点了一下头。
冷青莞却没吭声,脸上平静无波,看起来冷冷的。
冷庆学见韦清秋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胸口阵阵燥热,当着女儿的面,他不好表露本性,忙拿起茶碗喝茶掩饰。
韦清秋看得真切,身子不由又挨得近了一些。
冷庆学后背僵硬,眼神轻飘飘地往下落,有意无意地扫向她的领口,盯着那一抹雪白细腻的肌肤。
外面的小厮一直候着,眼见老爷迟迟不肯出来,夫人那边又派人来催,不得不大着胆子,隔着门帘发问:“老爷,快戌时了,夫人问您什么时候歇息?”
岳氏那边一直盯着呢。
冷庆学知道,他若是今晚碰了韦清秋,妻子必定又会大闹一场。
算了……还是安生些好,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冷庆学收了心思,缓缓拂开韦清秋的手,只道:“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
韦清秋最知分寸,忙低头应了声是。
冷青莞略略福了福身子,开了口道:“父亲,女儿有个小小的请求。”
“嗯?”冷庆学瞥她一眼,“你又有什么事?”
“之前,女儿和娘亲曾在京兆府内借宿过,京兆尹夫人对我们十分恩待,女儿想要略备薄礼,登门道谢。”
冷庆学一听,当即怒声道:“你还要出去给我惹事?”
韦清秋悬着一颗心,看向女儿,微微摇头示意。
冷青莞不惧冷庆学的怒气,只道:“父亲不要误会,女儿不过是想要感谢京兆尹夫人的一片好意,顺便过去解释清楚,免得再让父亲被外人误会。”
冷庆学闻言,脸色这才稍有缓和。
是啊,当日的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若是由她去外面解释解释,也算是一种补救。
“行吧,你去道谢也是应该的。不过,切记要谨言慎行,再不可没了规矩。”
“是……”冷青莞见他答应了,立刻又道:“不过父亲,女儿现在手中没有银两,没办法置办礼物……”
这银子,冷庆学自然会给,他解下随身携带的银袋子,扔到桌上道:“送礼要得体,大大方方地准备,不用心疼银子。”说完,他抬步欲走,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明儿让婆子们过来给你做两身新衣裳,颜色鲜艳些的,别总是穿着这么晦气。”
“是,父亲。”
冷青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晦气?更大的晦气,还在后头呢。你且等着吧!
冷庆学走后,韦清秋拿出手帕点点眼角,转身看向女儿,轻声问道:“你这孩子,方才怎么不多说几句话?”
冷青莞含笑不语,拿起银袋子,打开看了看,然后将里面的银子全数倒在桌上。
大大小小的碎银子,加起来足有十几两,不少了。
韦清秋见她不应声,只专心数银子,不免有些心急:“莞儿,娘亲和你说话呢。”
冷青莞这才抬眸看她,静静道:“娘亲想要让我讨好父亲,我做不来。”
韦清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做不来也要做。只要你父亲心里高兴,入宗谱的事情就有希望了。”
冷青莞可不这样想:“就算父亲肯答应,那岳氏会答应吗?”
岳氏心里八成还憋着什么坏水呢,还有她那三个孩子也是麻烦得很。
韦清秋眼中泪光渐淡,转而露出一抹坚毅之色:“你放心,有娘亲在,娘亲绝不会让你做个无名无分的野孩子。”
冷青莞不忍让她委曲求全,故意说了一句:“入不入宗谱也没那么要紧,我只想做娘亲的女儿,别的我不稀罕……”
与其,认个渣男做爹,还不如没有爹。
话未说完,对面的韦清秋突然急了,一把攥住她的手,轻斥道:“不许胡说!你是官家小姐,不是没有户籍的奴隶。娘亲要你堂堂正正地活着。”
韦清秋的情绪陡然激动,冷青莞忙反握住她的手,温顺点头:“娘亲别急,女儿说错话了还不成?”
韦清秋攥住她的小手,眼神无比认真:“以后,你要对父亲恭敬些,就算心里不喜欢,也要暂时忍耐,知道吗?”
冷青莞微微点了一下头。
韦清秋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她抚着冷青莞的长发,柔声道:“你是多么宝贵的孩子啊。你是娘亲的宝贝,娘亲最不忍心见你受委屈……这冷府虽然事多麻烦,但娘亲会有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冷青莞凝视韦清秋温润有光的眼睛,突然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冷庆学去了一趟后院,岳氏气得整晚都睡不着觉。
次日晨起,冷青月过来给娘亲请安,见她眼底见青,脸颊又瘦了一圈,不禁摇头道:“娘亲这是何苦来的?您是正室夫人,居然被一个妾室气成这样?”
岳氏满含怨气:“我最气的是你爹!他昨晚居然去见了那贱人,两人说了好半天的话,怕是要旧情复燃了。”
冷青月冷笑一声,坐到娘亲的梳妆镜前,摆弄她的首饰,漫不经心道:“您吃醋有什么用?娘亲得赶紧想个法子,把她们撵出去才是正理。”
冷青莞那张不知好歹的脸,一想起来,她心里就有气。
“怎么撵?那丫头居然敢上京兆尹府去告状,保不齐真是个疯子。”岳氏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吃过官司呢。
冷青月不以为然,拨弄着手中的珍珠耳坠,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着轻蔑:“她能告出什么来啊?不过是厚着脸皮出去丢人罢了。娘亲要狠心一点,彻底让她们服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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