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有何指教?”柳生又急又怕,吓的两腿直哆嗦,他一向恪守读书人的本分,却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将读书人的脸面丢尽。
“你方才说……是王府门客?”扶华蹙眉,将对方仔细打量了一遍,问道。
“小生……小生的确是府上的门客。”柳生抹着汗,战战兢兢道,心中急的要死,只盼着对方能大发慈悲早点让他走,顺便给他指条明路。
“来府上多久了?”扶华又问。
“刚……刚好五日。”
“刚好五日?”扶华喃喃自语,片刻后对两个婆子道:“先把他绑起来!”说完,转身朝梅月斋走去。
柳生一听,面露惊慌,双腿越发抖的厉害,“姑娘……姑娘……小生冤枉,小生无意擅闯后院……”
两个婆子一听,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上,光这架势就足够将人吓趴,柳生哪是这两个婆子的对手,很快就被二人反剪双手按在地上大声喊冤,其中一个婆子塞了块破布堵住他的嘴。
梅月斋。
最后一针落下,清乐满意的看着自己做好的成品,这是一件月白色长袍,是给那个木头做的。
那家伙的衣服基本都是暗色系,很少见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明明长着一张人神共愤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面孔,却偏偏穿的那么深沉。
清乐望着刚缝制好的长袍,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喜欢。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采莲的声音,“谁?”
随后便陷入寂静之中,清乐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门前,唤了两声,“采莲,采莲……”
采莲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奴婢见过郡主。”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清乐问。
“没……没什么,有只猫从花架上翻了下来……”采莲回道。
“真的?”清乐拧眉,这丫头支支吾吾的,明显有事瞒着她。
“奴婢不敢欺瞒郡主。”采莲头埋的很低,像是怕她还要追问什么,结结巴巴丢下一句话便跑了,“郡主,您回屋就知道了。”
“你……”清乐满脸惑色的看着采莲跑走的身影,心中越发疑惑起来,采莲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
她嘀咕了几句,转身回到屋里,冷不丁的被屋里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了一跳。
对方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一身黑色衣袍将他的身形衬的笔直修长,他握着茶杯,漆黑的眼底含着笑意正朝她看来。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不知郡主这些天可有想过在下?”
清乐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捂着胸口狠狠喘了口气,然后故意板起脸来瞪了他一眼,说道:“堂堂镇国大将军,何时也学起那些个宵小之辈,竟做起这等擅闯女子闺院之事?”
被挖苦,沈绩也不生气,淡笑的看着她,“郡主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大将军也是人,离开战场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
他这般不要脸的行径,让清乐大为意外,清乐眯眼看着他,将他从上到下好生打量了一番,末了问道:“你……真的是沈绩?”
“如假包换。”沈绩轻笑,说完两手一摊,“郡主若是不信可过来检查。”
“不要脸!谁要检查你!”清乐脸红,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极度惊讶,呆木头……这是开窍了前世的沈绩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此等肉麻之话。
“呵呵……”沈绩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嗓子里发出沙哑的笑声,那声音似带着某种魔力,搅的清乐面红耳赤。
“荷包我很喜欢。”沈绩看着她,忽然说道,眼中笑意更深。
清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耳根发烫,“无聊之作,将军喜欢就好。”她才不要承认,那个荷包是特地给他做的。
沈绩笑出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揶揄道:“郡主说过,不许不喜欢。”
“你!”清乐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板着脸朝他伸出手,“将军若是不喜,可将荷包还我,自有人视若珍宝。”
“在下何时说不喜?”沈绩笑容更浓,似乎很高兴看到她生气的样子。
“将军方才所言,分明就是受了胁迫。”清乐背过脸,赌气道。
“我堂堂大将军,谁敢胁迫我?”沈绩自负道。
“你!”清乐说不过他,气的转过身怒视他,见他脸上满是得意之笑,清乐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是故意逗自己呢!
这个沈绩,不但脑子开窍,胆子也肥了不少,以往都是他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如今却是情形颠倒,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几日不见,你胆子倒是肥了不少。”清乐气鼓鼓的瞪着他。
沈绩听完,朗声大笑起来,正欲说什么,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扶华神色匆匆的走进来,看到沈将军出现在郡主屋里,扶华先是一愣,随即垂下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奴婢见过郡主。”
被人撞破,清乐脸上有些挂不住,“什么事?”
扶华略一犹豫,走到清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清乐一听瞬间脸色剧变,“那人现在在何处?”
“奴婢让两个婆子将他绑了,此刻正在院外候着。”
“可有弄清那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清乐又问。
“奴婢方才路过花园时,看到大小姐和那人在说话,然后那人就朝这边走来。”
“清容?”清乐眉头微拧,对方会出现在后院,绝对不是偶然。
“对了。”扶华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奴婢瞧着那人很像最近刚进府的那位柳公子。”
“柳生?”清乐喃喃自语,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前世也是如此,彼时她和沈绩刚和离,心情特别差跑来花园散心,柳生“误入”花园,向她问路。
“郡主,那人……怎么处置?”扶华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小声问道。
“交给沈管家。”清乐收回思绪,淡声道,“就说有人乱闯花园,被你发现,其他的事不要多说。”
“是。”
扶华俯身退了出去,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沈绩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问:“怎么了?”
清乐坐到桌前,摇摇头并不想将以往的那些事告诉沈绩。
“那个书生……你认识?”沈绩打量了她几眼,又问。
“不认识。”清乐摇摇头,忽的似意识到什么,抬眼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个书生”
“因为我看到了。”沈绩淡声道,“本想出手阻拦,却见你院中的丫头将他截住。”
清乐敛着眉,柳生不会蠢到自己跑去花园中,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对方是谁不用猜也知道,除了孟姨娘还能有谁,然孟姨娘不可能傻到自己出面,想不到这府中真的有人不怕死的帮孟姨娘暗害自己。
“此事王爷定会查清。”沈绩见她不悦,和声安慰道。
“嗯。”清乐点点头,却是兴致全无,任凭沈绩怎么逗她,就是笑不出来,最后沈绩也没辙,只得作罢,余光瞥见窗台下的针线篓中有件衣服,沈绩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件月白色长袍。
“给王爷做的?”沈绩拿着手中,仔细看了片刻道,“这颜色选的不太好,王爷上了年纪,应该选颜色深一点的料子。”
清乐闷着脸走过去,二话不说将袍子夺了过来,“又不是给你的,你管我。”
沈绩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将衣服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我倒是忘了,除了王爷还有可能是做给在下的。”
说完,也不等清乐做出反应,就没脸没皮的将衣服披到身上,大小正合适,果然是给他做的,沈绩心中像灌了蜜,脸上的笑容看着也有些甜,“多谢郡主。”
月白色衣袍穿在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魅力,清乐不禁想到两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诗用在他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清乐没理他,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闷声道:“这衣服将军平时穿穿就行了,切莫穿来王府。”不然被她那个醋劲十足的父王看到,耳根子又得遭罪。
“为何?”沈绩不解。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问那么多干什么?”清乐不耐烦道,难道要告诉他,父王看到了会吃醋
知她此时心情不好,沈绩虽有疑惑,却也没多问,脱下衣服小心翼翼的叠好,今日本是来看看她,以解相思之苦,却未想到竟有意外之获,当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你呢?可有什么送我?”清乐转过身,板脸看着他,活像个讨要糖果的孩童。
沈绩面露尴尬,五指在袖中磨搓了好久,也没掏出什么,清乐见状,忽然有些气闷,木头就是木头,纵然性子改了一些,但依旧是块臭木头,永远都不知道怎么去哄女孩子开心。
正当清乐坐在那兀自生闷气的时候,眼前突然落下一枚玉坠,晶莹剔透很是漂亮,清乐正欲细看,玉坠却被人收了起来,还未等她做出反应,一只宽大的手掌掰开她的手心,紧接着那枚玉坠便稳稳的躺在她的手心,男人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郡主乃王爷的掌上明珠,珍奇异宝自是不稀罕,这枚玉坠是我亲手所雕,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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