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咏听见了这句话,睫毛只是眨了眨,再没挣扎一下,顺从地伸出了手来,面色如宋稚晖一般,也平静得可怕。
她知道自己怎样挣扎都是白费力。
以宋稚晖所带得这么多人马,她就是长出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何况,怎么逃?往哪儿逃呢?
所有的亲戚宋稚晖都认识,所有的朋友宋稚晖都熟知。他多么了解她啊,她抬手,他就知道她要拿什么;她歪头,他就会将肩膀靠过来。
经警将手铐套在她的手上。
她只是呆滞地看着这样合身的手铐,简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得一般。那内层的金属薄片轻巧巧割蹭着她的手腕,这一路颠簸下去,她的胳膊迟早要废。
生铁叮咚作响。
温斯咏看向经警手里的脚镣,眉目凄然。
她就算再落魄,再没有尊严。宋稚晖也不能对她这样……
他曾是她心尖上的人,是她的心头血肉。她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他的面前如此草芥,如此难堪!
毕竟全永新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那经警也不敢对温斯咏造次,手里握着脚镣,是对温斯咏套也不是,不套也不是,只能为难得看着宋稚晖。
宋稚晖的薄唇紧抿,自然解意,“该怎么上戒具就怎么上!不用因为她是女士就姑息!”
脚镣足有十斤重,温斯咏死死站定,仍旧压不住这脚镣的重量。
嘴角甚至有一抹笑。
弯眉盈盈地瞧着宋稚晖。
原来,一夕沦为阶下囚,就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心被所爱的人凌迟,千刀万剐,就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她的手中有一把刀,她一定会杀了宋稚晖,然后再在他的尸体前自杀!
可她的手里没有刀。
她只能一步一步沉重地往前走。
……
当夜就进了监狱。
监狱阴暗潮湿。从前她只在宋稚晖的嘴里听说过。
其实他大部分时候对工作都讳莫如深,却耐不住她的软磨硬蹭。
经狱明面上关押的全是经济犯,暗地里却有一部分是内阁亲自批下的政治犯。
狱墙水火不入,内里充斥疫疠之气。狱警也都不是等闲之辈,烙肉拷打都是轻的,酷刑变着花样的往犯人身上招呼,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进来再完整健康,出去也得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当时听,她就已冷汗涔涔,却从没想到自己也进来……
还是被宋稚晖亲手关进来!
缩了缩肩膀,这才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身上还穿着订婚礼服,露肩的公主裙,根本就不挡风。
她紧紧靠着冰凉的墙,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父亲的那张脸。慈祥的脸,严厉的脸,听到宋稚晖提亲时候欣然的脸,最后都变成了震惊而吐着血的脸。
她不能再往下想。
越想对宋稚晖越恨。
恨得咬牙切齿,恨得胀满了骨血,恨得她明明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
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那说话声越来越近,光线也越来越亮,她终于看清了进来的女子相貌。
丹凤眼,高鼻梁,艳丽的轮廓尽是肆意野性,笑起来的声音却清脆得过分,足像童话故事里的恶毒巫婆!
“哟,这不是宋处长的未婚妻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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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文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