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医院急救室外。
岑星迟蓬头垢面,坐在等候区,两眼熬得通红。
都是她的错,明知道昭昭的病最不能受刺激,还这么蠢地在家里起了争执。
那么小一团的孩子,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些苦啊……
十指深深插进发根,正在女人无声啜泣时,头顶传来了一道洋洋得意的讥诮声。
“岑星迟,早知今日,你何必那么咄咄逼人呢?”
红着眼抬头,岑星迟看着面前趾高气昂的徐婉君,视线恨不得化作利刃刺穿她。
“你是故意害得昭昭犯病的,是不是!”
“你可别胡说,有证据吗你?”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终于露出了自己蛇蝎的尾巴,“我说你也真是厚脸皮,父母横死,又拖个病恹恹的尾巴,何必还去拖累明川呢?”
深深吸了口气,岑星迟强压下哽咽,“徐婉君,你不必刺激我。你和自己的表弟不三不四,明白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徐婉君咬牙切齿,“你懂什么!我和明川自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根本不是什么表姐弟,是彼此真正的初恋!你才是那个插足我们的小三,你才最不知廉耻!”
胸口气血翻涌,岑星迟第一次失去素养,扬手想抽下一巴掌,反倒被对方一把攥住。
“怎么,想打我?做梦!”
狠狠甩开岑星迟的手,徐婉君理了理鬓角,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模样,“弟妹,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主动和明川离婚。否则以后我成了你女儿的后妈,我会如何对她……谁也说不好!”
失去平衡,岑星迟一下子跌坐在长椅上,生生看着徐婉君小人得志的背影离开。
“呜……”死死咬住下唇,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岑星迟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
爸爸,妈妈,你们快来救救星迟吧。
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角落处,静静看着岑星迟俯身痛哭的模样。
他眉心慢慢蹙起,无数次想迈开脚去抱住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一步,他迈不出去。
一旦出去,只会让女人更加千夫所指。
急救的红灯熄灭,昭昭再一次平安脱险,被送进了特级病房。
拽住医生的手,岑星迟有些嗫嚅,含歉说,“对不起医生,只要普通的单人间就好了……”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支付住院费,刚刚去服务台刷卡时,才发现骆明川已经冻结了她的全部信用卡,电话也无人接听。
如此恩断义绝的态度,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
然而,医生却说,“岑昭白小朋友的医药费已经有人垫付了,你不用担心。”
茫然地站在原地,岑星迟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心有所感,她不自觉转过身。
在走廊的尽头,站着一身黑衣的崔以鸿。
他挺拔修长地站在窗口的花影下,是那样安静,又让人无法忽视。
无人的天台上,岑星迟捧着一次性纸杯,小口啜饮着。
时不时,她悄悄看一眼对面将廉价咖啡喝出高级感的男人,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随后,对面率先打破沉默,“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女儿的医药费,就当做是你上次救了我的酬谢。”
沉默了一会儿,岑星迟开口,“等手头宽裕了,我会还给你的。”
崔以鸿低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一股尴尬而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令岑星迟很不自在,却又不想再寒暄些什么。
纸杯的咖啡喝见了底,女人站起身,“我女儿快醒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崔董。”
就在预备离开的时候,崔以鸿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岑星迟眉头一皱,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塞进了一份文件袋。
“关于徐婉君的……它会帮到你。”
旋即,男人站起身,迈着长腿先一步离开,只留下一道宽阔完美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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