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送货,三爷必须亲自走一趟,从前边境的货都是冷煜成去送,自他之后,再没有人能压住边境那帮人,也再也没人能得楼澈这样的信任。
交货之前,需要各个盘口打通环节,楼澈往外走的勤了,来地下室的次数也就少了。每天来送饭的保姆看她被关着,三爷几乎把她忘了,于是也非常势利眼的懒惰了。反正工钱照给,一天就做一顿饭,用的也不是什么好食材,天气冷,饭倒是不会馊,但是每次送来都冰得掉渣,做一次能给林惊绾吃一个星期。
没想到地下室里的人也不挑,捡着能吃的吃两口,好像能活下去就行,保姆就更不爱动弹了,平时能不送饭就不送饭,反正人也不会死。
那个林惊绾费尽心机留下的,装着冷煜成东西的盒子不在了,她连最后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就每天垫脚趴在小窗户上等着天黑,去看窗外的星星,总觉得那颗若隐若现的,就是冷煜成。
“哥,”她叫一声,那星星就闪一闪,好似在回答。
有一天突然多了一颗,小小的,很亮,依偎在大的旁边。
“是秀秀么?”她问,“你过得好不好?”????
“见到我哥了么?他过得好不好?”她自言自语,呢喃着说,“我过得挺好的,别惦记我。”
说着说着,觉得眼睛热热的,伸手一摸,湿乎乎一把泪水,哭什么呢,反正也不会有人心疼。
楼澈好几天没来了,估计已经交货去了,地下室里连唯一一床电褥子都被人剪断了电线,呵气成冰。
第二天,仇臣带着两个砌墙的工人来,把唯一的那扇小窗户砌上了。
“林小姐,”他低着头,在漆黑一片的地下室里只能看见嘴边的一点点白气,“三爷说了,您好好在这儿思过,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不要被别的东西分心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楼澈却连最后一点点东西,也不留给她,林惊绾苦笑了一声,眼睛里暗淡无光。
看不见太阳光,地下室里昼夜都阴森寒冷,分辨不出白天还是黑夜,她就看着墙数数,数出一天,就用手指甲在掌心划一道,划第三道的时候,梨歌带着保镖来了。
她盯着,等着,耐心磨得一天比一天少,直到三爷走了,她发了疯似的开始寻找,终于还是找到这里了。
“三爷藏的可真严,”梨歌一身黑色,胸口突兀地别着一朵小白花,她在给她的孩子服丧,“让我好找。”
“你过得还挺好的么,”她用手捂着鼻子,连指甲都涂成了黑色,死死皱着眉头,“真臭,真恶心,还挺符合你地下情人的身份,哦我说错了……”
梨歌朝她脸上啐了一口痰,眼里的厌恶几乎要淌出来,“你算什么地下情人,现在你可厉害了,你杀了三爷的儿子,是他的杀子仇人了。”
那痰液顺着脸滑下来,林惊绾平静地看着她,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梨歌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整张脸像一张崩坏的动物皮,疯狂地冲过来,劈头盖脸给了她一巴掌!
“你他妈怎么还不死!”一巴掌接一巴掌,“臭婊子!你为什么还不死?!”??
“你快死啊!给我的孩子陪葬!婊子!贱货!”????
“快死啊!快他妈去死啊!”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地下室,空旷寂静中,这声音显得非常恐怖,梨歌打累了,又换脚踹,一脚一脚踹她的小腹,“你早就该死!天生给男人操的贱货!去死!去死!”
林惊绾蜷缩在地,?一下一下挨着,没发出一点声音,后来连跟着梨歌来的女佣人都看不下去了,之前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这姑娘也是被逼急了,才会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现在看她过得这么惨,该受的惩罚也受了。
“梨小姐,”女佣人低三下四去拉梨歌,“别,别把人打死了,杀了人……得坐牢不是……而且你还在小月子里头,不能剧烈运动。”
梨歌置若罔闻,又连着踹了几脚,才累得停下了,扶着女佣人喘粗气,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漂亮的眼睛里迸射出癫狂的光芒,厉鬼似的可怕,片刻后,她忽然狰狞地笑了起来。
“对,我不能杀你,就这样让你死了,实在太便宜了你,我也得让你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儿。”
“刘妈,”她笑着指挥刚才的女佣人,“你去把门口的保镖都叫进来,有一个算一个,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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