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把周玉卿揽到怀里,好使她不受树干磋磨,自己则斜斜倚在树上。
gaochao过后,两人均是毫无防备的姿态,仿佛初生的婴儿般紧紧依偎着,林中回荡着两个人不均匀的喘息声。
周玉卿双手搂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微微出汗的胸膛,悠长的空白过后意识逐渐恢复,心中充盈起了有别于身体被充实的幸福感。
这是赵拓的腰,投篮的时候会露出一小段结实的腹肌。
这是赵拓的胸膛,平时隔着衣服能隐隐看到胸肌轮廓。
这是赵拓的背,体育课的时候出一身汗,T恤紧紧贴着他的背。
她在他身上轻柔地摸索着,幸福得脚尖都要蜷起来。
“这是什么?”肩胛骨处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啊...以前被人打的,留了点疤。”
“还疼吗?”她细细地抚弄他的肩胛骨,两边各有对称的一条细长的疤痕,简直...简直就是......
“没事,只有打篮球的时候偶尔不太灵活。”女孩的手指圆润细腻,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像一只被人抚弄肚子的猫。
周玉卿用唇蹭了蹭他的喉结。
“人抓到没?”
“跑了。”
“怎么会?”他家境那么好都抓不到犯人吗?
“抓到了也没办法。”
她安慰性地亲吻他的下巴。
赵拓猜到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继续道:“找了律师去他家要说法,想着怎么着也得付出点代价。一过去,都傻眼了。”
“巴掌大的小房子,卧室里一张床躺了三个老人家,他自己在门边用木板搭了张床。”
“爸欠钱跑了,妈死了,老人身体不好也就那样活。本来奶奶身体好一些,出门捡一些塑料瓶,有天不知道被谁被撞了,发现的时候已经去了。”
赵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在吟诵悠远古老的诗篇。
“小孩儿仗着没成年小偷小摸,抢点保护费说是自己打工赚的,一大家子勉强够吃饭。”
“我们去的时候,他在给一个老人家喂饭。”
“天不怕地不怕的红色鸡冠头,眼睛一下就红了,拼命冲我们摇头。”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叹了出来。
“还能怎么办呢。”人间真是惆怅,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如自己想象的多。
说完后,他又自言自语般的,用更浅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还能怎么办呢?”疑问句飘散在风里水里,想要飘到更远的地方,却一落地就散得找不见了。
“后来呢?”她仰头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是那样怅然,如即将坠下山的月影般黯淡。
“后来?”他笑了笑,笑得有些温柔,月亮的影子曳起波纹,“后来,我和...爸爸商量,给他家争取了低保,让他好好念书。”
“他在学校里一看见我就躲老远,觉得在我跟前抬不起头,还偷偷跟那一片的小混混吩咐了,谁找我麻烦他跟谁急。”
“以后就没挨过打了吗?”周玉卿心里酸酸的,想哭又想笑。
“没,就那一次最狠。从那个时候开始练习格斗技了。”打得赢,才能把对别人的伤害减到最小。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可笑,可是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第一次听见赵拓讲自己的事情。
第一次,除了讲题还能听赵拓说这么多话。
第一次了解更真实的赵拓,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她好幸福。和这样的幸福比起来,赤裸相依都没那么重要了。
沿着疤痕的线条,她轻缓地抚摸着。
“嫌弃我有疤啊?”赵拓明知道她是心疼,还要故意板着脸,压低了声音逗她。
“才不会!你又逗我了!”
男人被识破也一点不害臊,反而大手往下,在少女臀部的软肉上捏了一把,少女在她肩膀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
“我是不是很软弱?”
“为什么这么问?”
“什么也做不了。”人都是以生存为指向的,独来独往不过是为了躲避攻击。
具体的恶行时有落空,害人的意图却百发百中。人群的恶意有如实质,既然无法仇恨他们,他只能逃开。
“怎么会呢?受伤了还想着关心别人的人,一点也不软弱。”
从前听人说,越是受过伤的人,越是懂得温柔。
那他受了多少伤?想到这里,眼泪就快要掉下来。
“背后的伤疤就是证明。”
周玉卿用手覆住那两条疤痕,闭上眼睛,略带哭腔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这简直是...天使的翅膀。”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从伤疤里长出了一双翅膀。
她说自己有天使的翅膀。
恍然间,他被命运的玄奇击中,胸中有某种混沌的情感在汹涌跳动。
她抬头仰望着他。
好不可思议,明明不久之前还战战兢兢的不敢多看这个人一眼,现在居然和情侣一样互相对话,互相凝视。
纯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比任何人眼里的她都要妖冶美丽。
人是如此不可信的动物。山盟海誓的承诺往往只是一时冲动,身体情热的反应也总是不针对某一个人。
唯有眼神,这着魔般的眼神是如此诚实。
他会答应我的任何要求,他会为我做任何事,他会为我心口插刀——他痴迷着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地确认了这个事实。
赵拓看着她,听到自己的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索性放弃言语,赵拓吻上她的双唇。
在莎士比亚的长诗中,爱神预感阿多尼斯会遭遇不测,奉劝他不要冒险去打猎,让她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但阿多尼斯并不相信,于翌晨打猎时,被箭猪咬死。
维纳斯赶到时,见爱人已死,不禁悲恸欲绝。她诅咒所有的爱情都饱含无穷无尽的猜疑、嫉妒和痛苦。
如果阿多尼斯也爱上了维纳斯,世间男女的爱情,是否不会永远伴随悲伤的结局?
周玉卿一边回吻他,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和真正的爱神维纳斯比起来,我是这样的微不足道。可你把我看得这样重,求以热吻,施以桂冠。这样微不足道的我,能令你的人生更幸福一点吗?
两人嘴唇深深交叠,舌尖缠绕,喘息着的两人贪求着彼此的双唇,直到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周玉卿清楚地感觉到贴着她的suo大又在慢慢变大。
赵拓轻吻她的脖颈:“可以吗?”
周玉卿低下头忍住羞意:“就是腿有点酸。”
赵拓拍拍她的臀:“你跪着,我从后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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