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吓坏了，想把这件坎肩从身上拿下来。
“不准摘下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男人温热的体温随着那件坎肩一起贴了上来，印在戴安的身上，从后面很自然地握住了他冻得发红的手。
戴安的脸瞬间红透了：“丞相，您、您不该。”
“不该什么?”戏谑的嗓音刺激着紧绷的神经，“不该像上次那样把你弄得我满手都是?”2
“不是，不是。”
无视戴安的低声哀求，握在他手上的手迅速下滑，游移到某个关键的部位上，猛地抓住。
“还是不该告诉王上，你其实没有净身，是个假的太监?”
“别别别，您别这样。”戴安被他吓得要哭了，身子一摊水一样化在谭羽怀里。
谭羽咬着他的耳朵，取笑道：“你分明是个正经八百的男人，偏偏像个女人一样，浑身软绵绵的，来，再喊给我听听，嗓子是怎么练得这么尖的?”
“我……”戴安咽了口唾沫，着急地剁了剁脚。“王上那儿还有事，我得回去找他。”
说完，他想挣脱他的怀抱，逃之夭夭。
却被那个怀抱紧紧圈住：“急什么，跑什么?乖乖听本官的，不然我就把你是假太监的事情告诉王上。”
戴安又猛地挣了两下，他却缠得更紧了。
“王上如今有多残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你是假的，你还能活吗?”
戴安放弃了，嘴角抽了抽：“再帮你办事，我也活不成啊。”
“你帮他办事，和帮我办事，是不一样的。”谭羽抱着怀中的人，低低笑了两下。
“哪里不一样了?”戴安疑惑。
“王上不爱你，而我不一样。”
“哟，这么说您爱我?”
连片刻沉默都没有，谭羽立刻道：
“对，我爱你。”3
猝不及防的，心脏上中了一箭。
爱我?您一个权臣说爱我?可我只是一个宦官呀……
戴安以为自己会像一棵老树在这深宫后院枯死，却在偏偏在此刻生了枝，开了花。
扑通，扑通。
心跳渐渐打乱了它该有的频率。
一片红霞就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春天是提早来了吗?
戴安不知道。
只是，那一刻，戴安破天荒地想为这种感情做出巨大的牺牲。
一咬牙道：“你……要我做什么?”
“不急，”谭羽的声音像是狐狸钓到了大鱼，“我们可以先做点别的。”
一顿拉扯，谭羽把戴安按倒在了花园假山后的泥地上。
戴安：?
*
午后和谭羽一别，戴安走路的时候，两条腿肚子都在发软，他倒是第一次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这么个活计具体该哪般，越想，脸上就越红。
心里小鹿乱撞一样，他知道，谭羽这个男人是走进自己的心了。
也算是深刻明白王上为什么这么急着找秦风。
调整了一下心思，故作镇定地走进寝宫，回到了君侑的身边。
“王上。”
听到戴安叫他，君侑放下奏章，抬眼看他，瞧见他面色红润，双眸有光。
心里咯噔了一声。
“戴安，你今天气色很好。”
戴安被他夸得心虚，红了脸道：“是吗?天气太冷了，奴才小跑了一会儿。”
明知不是。
君侑把奏章放在了桌上，没有说破，半晌道了一声：“有何事要奏?”
戴安赶紧把来寝宫的要紧事说了出来：“在坊间找到了几个和秦风公子长得很像的人。”
“长得很像?”君侑错愕。“那是找着了?”
“不敢确定，毕竟是凭着画像找人的，王上要不要召进宫里来看看?”戴安小心翼翼地询问君侑的意见。
“好。”君侑啜了一口茶。
很快，说很像凤卿的十个人就被依次送进了宫里，谁都知道王上是在找他心尖上喜欢的人，所以一个一个翘首以盼地，期待着，甚至浓妆艳抹地，等待着自己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君侑一步步走过他们的面前，从排头走到排尾，却没有停留。
最后站定，沉吟不语。
良久，他们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咯嘣脆的心碎声，好像除了在场的美人，还包括那个一直冷着一张脸的王上。
君侑冷声道：“嗯，确实挺像，那就都赐死吧。”
全场哗然，求饶声一片。
君侑只觉得耳朵扎得慌，压抑在心里的那种暴躁如同一团火焰腾的就烧了上来。
“求什么饶?你们以为把脸涂抹得像他就好了么?他不会讨饶，他被折磨得快要死了都不会讨饶一句!”
君侑顿了顿：“拉到集市上，放榜赐死，秦风明日午时不出现，你们就都别留了。”
君侑说到底是了解凤卿的。
公告榜一放，凤卿就在花楼里收到了风声。
“什么，君侑要赐死所有假扮我的人?”凤卿觉得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赶尽杀绝?这也太绝了。”
来通风报信的隐卫沉吟片刻，最后把消息说全了：“王上说如果您明日午时不出现，他就把这些假扮是你的人通通杀掉。”
凤卿沉默片刻：“但是我要是出面了，谭羽岂不是欺君?”
“丞相说欺君事小，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不出面看您了。”
隐卫完成了自己传话的工作，鞠了躬就走了。
凤卿坐在桌子边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
十指紧紧蜷缩在了一起。
他养好伤了，其实马上就能走。
但是，君侑这王八蛋居然拿十个人的性命来威胁他!
对他来说人命如此低贱?那对于他凤卿来说呢?
君侑了解他。
要凤卿接受别人替他死，凤卿做不到。
所以才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诱他出洞。
手指捏着茶盏都要碎了。
凤卿咬牙切齿，好啊，那就见面吧。
你想见我和我当面对峙?一定要我把你过去犯下的错一笔一笔血淋淋地钩出来才罢休?
凤卿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锦盒，这里面藏了这个时代的剧毒。
冷笑着拎了起来，打开了房门。
其实我凤卿向来去留随意，只要你不逼我，放我一走了之，你伤我的那些破事，时光可以抹平。
可你还是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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