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除导尿管的过程不顺利。
留置时间太长,宋羽卿方才又折腾得厉害,不免有伤到他的地方。
“疼……”
宋羽卿疼得受不了,细白的腿打着哆嗦,按住周灿的手。
周灿抬眸,宋羽卿满脸冷汗,浅色的双眸溢出生理泪,纤长睫毛被泪水濡湿,更让他目光迷离。
“该死!”
周灿低咒一声,被这幅“美景”刺激,心率失速。
他被虐待的样子,怎么会这么撩人!1
为了不让杂念影响工作,周灿坐在地上,将宋羽卿从背后圈入怀中,小心翼翼抽出那根管子。
疼痛让宋羽卿彻底清醒,他很快发现周灿反常。
在那场要他命的粗暴情事之后,周灿对他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
虽然宋羽卿不知道这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但他敢肯定……周灿动摇了!
没错,周灿对他决绝的态度,在他昏迷醒来之后,发生了软化。
虽然嘴上还在威胁,但他喊疼的时候,周灿的手会迟疑。
他以前折磨自己,可从来没有手软过。1
男人果然都一样!先走肾,再走心,“一奸成爱”!1
宋羽卿苦中作乐地吐槽。
不过他可没那么大的脸,笃定周灿爱上他。
周灿这个没心的家伙,若能对他顾念旧情,他早不会落得如此悲惨。
导尿管拔出的瞬间,宋羽卿疼得打了个冷战,他顺势装作疼懵了,靠在周灿怀里。2
他要确认一下,周灿对他的容忍到了那一步。
周灿低头,看了眼闭目急促喘息的家伙。
淡漠的声音道:“真弱,这就受不了了?”
宋羽卿抿着嘴,倔强地要从他怀里坐起身,可是瘦弱的身躯没几分力气,摇摇晃晃离开些,最后还是跌坐回来。
周灿嘴角勾起个微妙的弧度,哼了一声,抱起他。
“就这样还逞强,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罪受!”
宋羽卿离不开他的,看这幅没用的样子,离开他就是死路一条!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心情莫名的好。
周灿叫护工过来收拾狼藉的卧室,这里打扫一下需要很久,他便直接把宋羽卿抱去自己的房间,让他先睡自己的床。
“躺好别乱动,我去拿医疗箱,回来发现你不听话乱跑,有你好受!”
断了的肋骨还没长好,周灿可不想他再挨刀接骨。
宋羽卿扬起无害的脸,目光有些忐忑,点点头,乖乖躺好。
他乖巧的样子让周灿很满意,摸了摸他的发顶,出去拿医疗箱。
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宋羽卿瞬间退去所有软弱。
周灿真的对他有了让步!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因素,影响了固执的周灿?
他这些年受尽苦楚,无论怎么解释都得不到一丝理解,在他昏迷的日子里,是谁让周灿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
“不对……”宋羽卿低喃一声。
现在的重点不是追究周灿变化的原因,而是怎么利用这个突破点,带着瑞瑞逃走!
被弟弟看到最耻辱的一面,他最后的尊严都没了。
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瑞瑞不一样,他还小,继续待在周灿身边,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必须逃走!用一种一劳永逸的办法,让周灿再也找不到他们。
一瞬间,他脑海里构思了一条逃生之路,温柔的脸上一片坚定。
周灿拿着医疗箱回来,宋羽卿已经换了副面孔。
低眉顺眼,懦懦的,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还挺乖,没乱动。”周灿夸了他一句,取出器械,给他处理身上的玻璃渣。
“唔,痛……”宋羽卿时不时疼得一抽,发出细小的叫声,令周灿联想起他第一次做生物实验时的白兔。
很可爱,让他舍不得开膛破肚。
但他最后还是杀了那只兔子,因为那是实验必须的程序。1
必须,这是周灿生存的标准。
他从小就知道,人活着可以很自由,但也会很不自由。
人们可以选择任何想做的事情,但同时又逃不开不得不做的事情。
周灿不喜欢被无关紧要的东西打扰,于是一切行为的标准,都是“必须”。
非“必须”的不要,“必须”的不逃。
无意义的玩耍不要,最痛苦的学习不逃。
没卵用的朋友不要,最亲密的责任不逃。
所以他的朋友很少,数来数去,只有一个宋羽卿。
宋羽卿从小就讨人喜欢,不像他,走到哪里都不合群,只能和宋羽卿一个人说几句话。
但是他一点都不孤单,因为其他人是非“必须”的,而宋羽卿是他的“必须”。
所以他们的关系变化时,他才会那么不适应。
所以海难只剩下宋羽卿,而所有证据都指向骗保时,他才会痛得失控。
“嘶——”宋羽卿吸气。
周灿连忙停手。
那双浅色的眼眸怯怯看着他,低声求他:“轻点好吗?真的痛……”1
他顿感一阵烦乱,不知道今后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人。
他不可能告诉宋羽卿真相,一想到自己做过什么,周灿万分肯定,宋羽卿一定特别恨他,恨不能永远也不要再见他。
但是突然改变态度,也会引得宋羽卿怀疑,说不定会和周围的人打探,万一南思远心软,宋羽卿对他的恨只会翻倍。
他悲哀地发现,无论怎么做,结局都是宋羽卿恨他……恨不能立刻从他身边逃离。
这个结论……真让人丧气!
周灿闷头给他处理完伤处,一言不发拿着医疗箱走了。
宋羽卿被他晾在卧室里,很是无措。
周灿的脾气越来越怪,好端端的,这是又和谁生气?
他们两个气氛怪异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能说的话越来越少。
周灿在躲他!
宋羽卿多次尝试跟他搭话,周灿总是在他要张嘴前走开,不给他沟通的机会。
后来周灿索性经常加班,朝6晚9,宋羽卿一天都逮不住他一次。1
宋羽瑞接受心理疏导后,回学校上课,周灿又不着家,宋羽卿天天被关在别墅里,一群保镖看守,和坐牢也没两样。
这晚,宋羽卿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等周灿回家。
时钟敲过11下,周灿晚归创造新记录。
“这可难办了……”宋羽卿发愁。
人都见不上,还谈何攻略周灿?
他不禁忧心重重地想:莫不是他勾引的计划暴露,周灿要从物理上切断被他引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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