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卿听到那句“折磨死了”,心底恐惧万分。
随江……随江难道……
他想到在监狱时,随江几次遭遇的凶险,一次又一次,分明是有人要至随江于死地!
随江好不容易出狱,摆脱过去的阴影,变得开朗。
都怪他!又把随江卷入麻烦!
“周灿……”宋羽卿脸上毫无血色,颤声问:“你能救出他的,对吗?我知道你可以,你那么厉害,什么都能做好,帮我救出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卑微地乞求着,苦难早就教会他,别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讲尊严。
尊严从来都是凭本事挣得,他现在就是个阶下囚,没本事,更没尊严。
周灿喜欢看他依恋自己的样子,但宋羽卿为了别的男人求他,只能让他更加烦躁!
“做什么都行?”
“是,做什么都行!”
最大的侮辱他都受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忍。
周灿觉得自己得到块“免死金牌”,但一想到这块“免死金牌”的代价是救出那个奸夫,他又觉得咽了个苍蝇似的!
“宋羽卿,你是多爱他?”周灿嘲讽了一句,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回房间。
宋羽卿局促地站在床边,看着周灿脱衣服。
他今晚不会是……要跟他做那种事吧?
唯二的两次经历,都是和周灿,没一次得到快感,除了疼就是疼。
宋羽卿觉得自己都要对SEX恐惧了……2
高大的男人赤着上身,转过来走向他。
宋羽卿不安地缩着肩膀后退,视线飘忽,不敢看他。
他终于被逼得跌坐在床上,头顶压下的气场让他极度紧张。
“哼……”周灿看他这幅吓坏的样子,低笑一声,弹了弹他脖子上的项圈。
“你可还没自由,我要洗澡睡觉,去准备更换的衣服。”
戏弄了他一顿,周灿去洗澡,那股压迫感消失,宋羽卿总算能喘过气。
原来周灿是要提醒他,他还是他的男仆,得伺候好主人。
宋羽卿准备好干净衣服,尽职尽责按照周灿的习惯备好睡前的一杯水,把床铺整理好。
周灿洗完澡出来,正看他撅着屁股,在抚平床上的褶皱。
啧!这家伙是完全没有自觉,随时随地都在勾引人!
简直想就这么把他压下去,狠狠贯穿一顿!
宋羽卿从大床上下来,扭头险些撞入周灿怀里,踉跄退了几步,才被周灿捞住扶稳。
“你从小就是这个毛病,磕磕碰碰,没完没了,哪天带你去做个脑部CT,看看你是不是小脑没发育完全。”
周灿毒舌起来不是人。
宋羽卿差点习惯性还嘴,还好及时想起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咬唇忍住了。
“换衣服,睡觉。”周灿命令。
宋羽卿松了口气,不让他陪睡就好。
他乖乖按照指令行事,给周灿擦干身体,伺候他躺下,这才准备回房休息。
没料到床上的男人根本没打算放他走,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拖回床上,大手从衣摆滑入他衣服里。
“周灿——!!”
宋羽卿失控尖叫,死死抓住那只作乱的手,颤声求饶:“我的伤还没好,你、你能不能别这样……”
周围的气息骤然凛冽,宋羽卿躺在他怀里,浅色的双眼透着惊恐,抗拒简直不要太明显!
明明和那个奸夫亲热的时候,热情得不得了!
他恼怒了一阵儿,最终还是妥协,将宋羽卿抱到身边,拉上被子盖住。
“你少想那些脏事,我是要检查你的肋骨。”周灿不悦地说了一句,关灯,躺下,背对着宋羽卿道:“睡觉,我明天找任世钧谈谈你那奸夫的事。”
“……谢谢。”
宋羽卿攥着被角,僵硬地躺在那里挺尸。
不知过了多久,他呼吸变得绵长,周灿这才小心翼翼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他的侧脸。
从小到大,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有时候是美梦。
梦到他们小的时候,手拉着手,无忧无虑地疯跑。
卿卿太受小朋友欢迎,总有很多人来跟他抢,于是他每天都要和那些抢卿卿的家伙打架,不打到对方哭着逃走,绝不停手。
卿卿每次都会拽着他,哭哭啼啼叫他不要再打人了,他后来想了个办法,叫所有小朋友集合,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抱着卿卿说:“卿卿是我的,你们谁再敢抢他,我保证打得你们再也不想来幼稚园!”
其他的小孩们气愤,问他:“你凭什么说卿卿是你的!卿卿自己说才算!”
他攥着小拳头,冲那个小混蛋挥了挥,卿卿立刻回抱住他,一叠声和其他小朋友说:“我是,我就是阿灿的。”1
他忘了自己当时几岁,可这句话却再不能忘。
他永远记得宋羽卿亲口承认时,自己激动到战栗的感觉。
卿卿是他的,他得保护好自己的宝贝。
他一直记得要保护好卿卿,直到后来大人们的事情,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有阵子,他常做噩梦。
梦到他为宋羽卿付出了所有,结局却是宋羽卿抢走了他的母亲。
生父再婚,有了新家庭,母亲也结婚,进了别人的家门。
就连妹妹,也跟着改了姓氏。
他一下变成了没有家的人,寄宿在学校,周末也没人接他,只能窝在宿舍看书。
唯一会惦记他的,只有宋羽卿。
宋羽卿明知道他不想理他,还是战战兢兢要和他住同个宿舍,周五晚上回一趟家,周六又匆匆赶回来。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那么各自坐在床上看书,有时候他去上厕所,回来就发现宋羽卿不见了,同时在他床上会多一大包好吃的。
他一开始觉得自尊受伤,会把那些东西扔在地上踩碎。
后来不经意看到宋羽卿蹲在地上哭着收拾,他无论如何也踩不下去了。
宋羽卿一掉泪,他就疼得喘不上气。
趁着黑暗保护,周灿靠近昏睡的人。
他听到宋羽卿呓语:“阿灿……”
这一声唤得软软糯糯,叫人心都化了。
哼,果然,这家伙连梦里都是他。
周灿俯身,想吻他一下。
“痛……阿灿……很痛……”宋羽卿抽泣着,身体绷紧。
他梦到他,是噩梦。2
周灿被兜心扎了一刀似的,转身下床,离开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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