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你莫怕,朕来了......”慕容玦被高温烤的几乎要窒息,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慢慢的往她的棺材摆放的地方行进。
火越烧越旺,木材哔叭作响,不断往下掉着碎屑,眼看着上面一处断裂木材就要掉在棺材上,棺材也是木头的,若是染上了火种......
慕容玦一个猛扑,将棺材护在身下。
“云笙——嗯......”皇陵深埋地下,承重的木梁沉重不堪,直至砸在他身上,慕容玦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身后跟上来的侍卫和大臣大惊失色,赶忙冲上来:“皇上——”
慕容玦嘴角挂着血迹,含笑将脸贴在棺材上:“云笙,朕现在就来陪你好不好?朕一个人真的熬不下去了,让朕进来陪你吧......”
皇陵走水,火势太大,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整个皇陵几乎被烧了个干净,唯有皇后颜云笙的棺材完好无损,只是棺材中的尸身不翼而飞,只留下一缕乌黑的青丝,和一件下葬时候的大红锦袍。
民间开始流言四起,都说是颜广将军含冤而死,化作火鬼焚尽了慕容家的祖坟,带走了自己女儿的尸身,不愿看着她被葬在慕容家的皇陵里。
彼时,慕容玦正躺在自己的寝殿里,他的眼睛和身体都被高温灼成重伤,手中握着那一缕青丝,闭目不言。
青丝,情丝矣。
云笙系在他身上的情丝,终于断了个干净。
大火来的蹊跷,朝中的能人异士调查了许久也没调查出来一个所以然来,于是颜广将军阴魂作祟的传言更加广泛。
朦胧中,有一抹熟悉的剪影出现在眼前,捧着一碗汤药,正如从前他受了重伤在将军府时候的场景。
嗓子干哑,慕容玦心中一痛:“云......笙,是你吗?你来带朕走吗?”
“皇上,是婉贵妃娘娘来看您了。”宦官在旁边解释道。
婉贵妃是谁?
是了,是被他改造成跟云笙一模一样的柳婉儿。
宦官轻轻挑起床帏,试探着问道:“皇上,婉贵妃娘娘说不了话,奴才多嘴问一句,要让她来伺候您吗?”
“让她滚。”慕容玦隐怒:“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再出关雎宫偏殿一步。”
这场病来势汹汹,原本身子强健的人,却足足躺了半年才勉强能站起来。太医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把慕容玦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根本没有一点求生欲望,若不是乳娘抱着忆儿在他床边叫了一声“父皇”,怕是他就会这样一直长眠下去。
慕容玦一睁眼,一个粉雕玉琢圆嘟嘟的小人儿就跪趴在他手边,眼睛大而明亮,像极了他自己,奶声奶气的叫着:“父皇......”
乳娘在床帏外跪着,“皇上,太子殿下才将将半岁,就已经会叫一声‘父皇’了,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在您的庇护下健康的长大。若是您随着皇后娘娘去了,太子殿下还这样小,怎么面对这尘世风雨?”
慕容玦动了动胳膊,将儿子搂在怀里。
这是云笙给他留下的血脉,几乎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是他和云笙生命的延续。
“忆儿乖,父皇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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