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秋傍晚,路上行人匆匆,街边两旁路灯早已为夜晚拉开序幕。店铺的广告招牌灯,高层建筑装饰灯也已相继亮起,形成一片繁华的景象。
街头转角的西饼店里,客流不多,但也未曾闲过。孩子在大人的带领下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蛋糕甜品,收银台旁苏柳一边结收着账款一边利用空闲时间核对账目。
眼看到了晚饭时间,其他同事交接好工作纷纷离开,她也还有一个多小时便可以下班了。每到这时总会比较忙碌,店里只剩她一个人,在值班看店的同时她必须将未完成的订单信息处理好,账目核算清楚才能准时下班。店长李玉上前来交代好事宜,也准备着离开。
“小柳,有个客人定的生日蛋糕已经做好了,你一会儿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方便来拿,啊。”
“好,知道了。”
“别忘了啊,我先走了。”
“嗯好,路上小心”
正在红绿灯路口等待的程明,忽然手机来电。他接过电话,“喂,你好。”
“您好,这里是紫轩西饼。请问您是程先生吗?”面包店里,苏柳按李玉的交代,给客人打去了电话。她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您昨天在我们店里订做的蛋糕已经做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提取呢?”
程明这时才想起这事。他皱了皱眉头,说:“我现在过去”。随即,他便调转车头,开往街角面包店路上去。
这次回国是为了给母亲庆生,却因忙着公司里的事给忘了。此时,天空忽然下起雨来,无声无息,毫无征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雨,他心里莫名地感到有些烦躁,便加快了油门。
打过电话后,苏柳又回到手头工作中。不一会儿,店里的门铃声响起,是客人进来了。她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礼貌地招呼道:“您好,欢迎光临”
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身着正装西装,似乎是刚匆忙取下了领带,领口不规则的翻开着。雨打湿了他些许头发,也落在他的身上,样子显得有些狼狈。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径直走上前来。
苏柳见状,便拿出了纸巾递给了他。“先生,这里有纸巾,先擦拭一下吧”
“谢谢”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程明回过神来,回答说“我是过来提取蛋糕的”
“哦,好的,您稍等一下。”
......
苏柳核对了一下信息后,拿出包装好的蛋糕,递给了他。“先生,这是您的蛋糕。”她看了看外边的雨,关切地问道:“这边有休息台,您要等雨停了再走吗?”
“不用了。车子就在外面。”
程明接过蛋糕,准备离开。
雨下得正大,苏柳想起了店里备有雨伞,便对他说道:“我送你出去吧,这里有雨伞,外面雨挺大的。”
说完,她便拿出店里的雨伞走到他跟前。程明看了下外面的雨,没有拒绝,道了声谢。便一同出去了。
走出店门口时,他接过她手上的雨伞,说:“我来撑吧”
“好,那我帮您拿蛋糕。”
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区上,程明从苏柳手里接过蛋糕放进车后,把伞递还给了她。他转头看向她,道了道谢。
不知何时,风带偏了雨的方向,雨点落在了她那有些苍白的脸上,弯长的睫毛下眼神流露着倦意,炽红的双唇格外夺目,程明目光不由地停了一两秒,心里忽然有一种想要给她抹去那脸上雨水的冲动,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匆匆转身离开了。
雨下得越来越凶猛,苏柳接过雨伞后,便小跑着回到店里。
下班时,雨才稍稍停。苏柳像往常那样到公交站等待着赶往另一个城区的回家班车。自从考上大学后,母亲苏红芳为了能让女儿回家方便,两人有个照应,便一同搬到a市来,在附近开了间杂货铺,过着节俭平静的生活。
回到家时,母亲正在做饭。
“妈,我回来了。”
“诶,回来啦。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啊。”
苏红芳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两人一同坐了下来。
“妈知道今天你回来,特地做了许多你喜欢吃的菜,尝尝看。”
“谢谢妈。”
“学校里怎么样?要是学习太累就别去做兼职了,咱们还能凑合着过。”
“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会照顾自己就好。最近天气凉了,要注意保暖,别把自己冻感冒了。”
“知道了妈。来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
不知怎的,苏红芳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看着女儿,眼里泛起了泪光,说:“妈,这辈子只剩你一个了。”
苏柳知道母亲心病又犯了,便急忙去安慰道:“妈,您别这样,我一直都在呢。”
父亲的离世,舅舅的消失使得母亲深受打击。这些年来,母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常常独自一个人发呆、莫名流泪。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却也无能无力。
晚饭后,苏柳让母亲到一旁歇着,自己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便想着去同母亲谈谈心,希望她情绪能好些。然而,母亲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什么,不一会儿便说累了先去休息,对此苏柳只好作罢,看着母亲那瘦弱的背影,她的心里也莫名的有些难过。
对于父亲,苏柳知道的并不多。在她印象里,父亲似乎都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很少能看到他。然而,父亲对她和母亲还是非常疼爱的。每次空闲回来他总会给她带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为了不让母亲太过操劳,父亲专门请了佣人打理家务。然而好景不长,在她五岁时,父亲便去世了。父亲的去世一直是个迷,她甚至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父亲去世后,体弱多病的她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以后,她能记起以前的事并不多。她甚至想不起来她那还有个舅舅的模样,而那舅舅此后也没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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