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咦咦————”
什么擦脚布?
我像是避雷一样避开温如故手上的那条毛巾，后退一大步。
不，我拒绝接受，我拒绝相信!
“浴室里有五条毛巾，每条都一模一样，你凭什么说这条是擦脚布?”
温如故耿直道：“从左往右数，你拿的是不是最右边的一条?”
我被说中了，脸色顿时有变紫的征兆。
“从左往右，依次是擦头、擦脸、擦身、擦手、擦脚……”5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他再说下去我就要仰天吐出一大口血。
我怎么就这么手欠，为啥就避开了前四条。
我已经窘迫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可恶的温如故居然又舔一把火。
“你没闻到味道……”
“没有!不要再说了!”
场面一时非常难堪。
而温如故还能让我更难堪一点。
“你是不是还用了我的牙膏洗头?”3
我懵了，用手比划道：“那个往下摁压的有泵头的看起来像洗发水的写着外文字符的……”
“嗯，我牙膏。”温如故道。
我已经丢脸丢到麻木了。
哪怕温如故再说“你闻起来好像还用了我的剃须膏洗澡”，我都已经没有太大反应了。
“是那瓶蓝罐装的……”
“嗯，是它。”
我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看它轻轻的，感觉还剩一点，所以我……”
“用完了?”温如故眉头皱了起来，难得他反应终于有点大。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不会……那一点点很贵吧?”
我不怕死地正视他的眼睛，只见温如故眉头越皱越紧。
“你有多少斤?”
温如故猝不及防地问我体重，我也脑子没转过弯地直接回答他：“125。”
“125斤，如果按照一斤肉10块钱来算，大概卖三个你，刚刚够买剩下的那一点。”4
很好，我选择狗带。
我自暴自弃地解开我衬衫的两颗扣子，道：“要不我肉偿吧?”
温如故的眼神一下变得很复杂，很复杂。
但我隐隐约约还是看到有四个字浮出……又慢慢被他压了下去。5
大概是那瓶剃须膏确实很贵，我第一次听到他语气里有点情绪外泄：“我宁愿你血偿。”1
从进来到现在，我百般撩拨，好话说尽，我就不信温如故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的意思。
我没耐心了，直接摊开了说。
“温如故，咱俩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想在监狱里保命，更想出去，你是典狱长，你有特权，你是最能帮助我的人。你只要肯帮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说完这些，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已经蹦到喉咙的心脏咽了下去。
“你、你觉得怎么样?”
见他没反应，我又补充道：“我知道我长得没你好，不过我洗干净了也是有模有样的，你……要不你检查一下?我真的洗干净了。”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替我扣好扣子。
“我不会搞‘用身体换利益’的潜规则，更对你没兴趣，你不用费心思了。你以后别给我惹事，我就谢谢你了。”
手指翻飞，像只蝴蝶在我锁骨前扑闪，我胆子一大，紧紧握住他的手。
凸起的骨节抵在我的手心，确实精致得不像话。
我尽力忽视手中的存在感，睁大眼睛恳切道：“要不这样吧，你不睡我，直接帮我，这样不就不算潜规则了?”
温如故冷着脸道：“我睡完你，又不帮你，这样不也不算潜规则了?”
“你又不睡我又不帮我，那我找别人……”
“你找别人，我就举报你。”1
啊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1
看着他那张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可讲的脸，我泄气了。
扣完扣子，他又转身去拿了一条裤子丢给我，期间真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已经穿走我两套了，下次记得洗干净拿来还我。”
我赌气地不吭声，只埋头穿衣服。
出门之时，我垂头丧气，像只斗败的公鸡。
不但目的没达成，还被伤了自尊。
“哎……”
温如故突然叫我。
我没好气回头：“干嘛?现在又后悔了?晚了!”
“出去记得关门，以后没事别来找我。”
“嘭!”我忿忿甩门。
这件事成了我心里的小疙瘩，每每一想起就恨得挠床。
偏偏在放风的时候，那个大块头居然凑上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诶诶诶，你去找典狱长了没?怎么样了?”
看到大块头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看来他是很担心我过早死了，然后他又被当成目标。
我瞪他，语气更是差：“不怎么样!”
他这就被我吓住了，张着嘴巴和眼睛，一副手足无措的扭捏样，都没敢正面看我。
我想离他要多远有多远，结果他又粘嗒嗒地跟上来。
“是不是那个典狱长很难搞定啊?啊我就知道。”
“所以你是来幸灾乐祸的吗?”
“不是的……”他脸上表情更加局促，硕大的个头，还以为自己很隐蔽似的凑近我，压低声音开口。
“我这两天听说，那四个人被别人科普了，明白了那天的火是怎么回事，生气的很，又想要找你麻烦。他们是D区大佬的手下，专门就干杂碎破事，你要不去投靠D区大佬吧，让他罩着你。”
我听到他又在说有关于几位大佬的事情，一时好奇心又压住了怒气，我问道：“为什么我要去投靠D区大佬，我们A区没有大佬罩着吗?”
“A区……哎呀……”
我看他的反应，忽然意识到我们A区的那个老大好像来头没有那么普通。
我连忙追问：“A区大佬怎么了?”
“我们A区……可以说是没有大佬罩着的。怎么说呢……我跟你说，我们的大佬很神秘，从不露面，他一个人单独住在最上层的牢房，从来没见他出去过……”
我被挑起了好奇心：“你们从来没见过他露面，那为什么要认他做大佬?”
大块头脸上露出了羡慕向往的神情：“因为有人大着胆子偷偷上去过啊，他回来就说，上面根本不是牢房，是个精致豪华的套间，里面应有尽有，什么游泳池、健身房、保龄球室，甚至还有高尔夫球场……”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待遇这么好?”
“他是什么人我们不懂，但是我们知道，他弟弟就是建造这栋监狱的人，而他是被他弟弟亲自送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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