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晕目眩的看着天花板,水晶吊灯的光线刺的眼睛疼。
乔姗满意的拍拍手,而后从我身上起身,脱离了禁锢后,身体得到了解放,我如同软泥一般贴在地面上。
大脑空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陆湛北你知道我现在经历了什么吗?
"如果以后辛小姐不好好喝药,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恍恍惚惚间听乔姗对mini说,说完后离开了这里。
屋子寂静了下来,mini把碗收拾后,我还躺在地上。她叫我上楼睡,而我浑身没了知觉,跟个木头一样躺着。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一路搀扶回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过了几个小时,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特别是肚子总有种撑到极致的疼痛,能感受到孩子痛苦的挣扎着。
都说孩子最安稳的地方是妈妈的肚子,而我这个肚子估计是他的炼狱。
我也想过逃跑。但只要有mini在,再加上之前为了检查胎儿偷偷跑出去的原因,让mini时刻对我警惕着,即便是抓破脑袋也逃脱不了。
而有了第一次,就会接二连三,只要我不愿意喝药,乔姗都会过来用最粗暴的方式逼我喝下去。每一次我都像是从断头台上走下来一样,惶恐难安,痛苦不已。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我也不再挣扎,至少能让孩子安稳一点,即便是催生,也比流产好,也有一定的机会生下来不是吗?
最开始是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但随着我的顺从,药剂也加重,我也时不时被肚子里腹胀感给从睡梦中惊醒。
这一两个月我都没看见陆湛北,每天都是噩梦。直到某天,我羊水破了。
那天乔姗照样在旁边监督我把两碗药全部喝下去,我才喝了一半,就感觉肚子胀疼的难受,随后身下就开始流淌红白交加的东西,似血又不似。
我捧着肚子,撒了拿着碗的手,碗随着我滚在地上的动作一起掉落在地,啪嗒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乔姗猛地站起,叫mini把医生找来,而后拖着我的双臂把我往沙发垫子那边拖,一边慌慌张张的说让我坚持住,一般压制住我躁动不安的手。
我疼的头晕目眩,就好像有一万只食人蚁在啃食身体,要被四分五裂的样子。
屋子里的灯光不知何时黯淡了好多,耳边都是吵杂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吵的我头昏脑胀。
我脑海只汲取了两个字"用力"。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着,清晰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一步步往下滑落,从我身体里挣扎而出,而那种破体而出的感觉就好像亲手拿走了心脏一般,空落感伴随着一阵阵剧痛传来。
我急促呼吸着,疼的两眼翻白。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只有孩子。
我尖叫着嘶吼着,终于把肚子里鼓鼓的东西卸了出去,伴随而来的是轻松感,和一份许久没感受过的喜悦。
我听mini说生了,本来是很欢快的语调,但是随后都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安静的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我也渐渐僵住大汗淋漓的笑。
都说生下的孩子都会哭,哭的越大声越健康,但我的孩子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我动了动眼珠子,瞪着眼看向mini手中巴掌大的小娃娃,浑身乌青裹着血水,十分恐怖。但他也十分安静。
mini惊恐的扯了扯嘴角,看了眼我,然后又开始看向乔姗,想说什么但是没说。
乔姗说让她把孩子抱给她看看,mini犹豫了下,还是把孩子递给了她,整个过程都用一个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心脏随之提到了嗓子眼,而后听乔姗看了眼孩子后噗嗤一声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语调轻松的说,"哎呀,真可惜,辛澜啊,看来你不适合在这个时候生孩子啊。你看看你的孩子,就活了短短两秒。"
她说着,把孩子放在我旁边。那褶皱的小脸,泛着青紫色。小小的缩成一团的样子很可爱,可是当我触碰他小小的身子时,冰冷的吓人,好像摸了一块寒冰。
乔姗起身,站在我面前,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看我,"好了,孩子也生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这样北哥也应该放心了吧。"
我的目光在孩子身上一直挪不开,不管怎样都挪不开,但是脑门好像长了眼睛,能清晰把乔姗的嘴脸映入脑海。
我颤巍巍的问她什么意思,为什么生孩子的时候陆湛北不在,为什么孩子落地就没气了能让陆湛北放心?又为什么要给我吃催生药?
一遍遍的质问着,更像是在提醒自己。因为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乔姗双手环胸,冷笑两声,"辛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觉得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北哥会允许那个孩子活下去吗?北哥是答应过你让你生下来,但是可没说是生活的还是死的啊。"
我笑了,嗓子压的生疼的笑。刚刚用力过猛,把嗓子都快叫哑了,现在微微牵扯,就火辣辣的疼。我找不到话说,只一口一个好,很好。
怒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一口气压到肺里,把五脏六腑都快憋炸。
我哽了好久,一口水吐了出来,吐了孩子一脸,吐完之后,身体最后的生气也随着那口血出了体。
我翻着白眼缓缓的闭上了眼,那一刻感觉解脱了,虽然有很多不甘,很多痛苦。但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这样血淋淋的死去多好。
我悠然记得第一次见陆湛北的时候,他眉宇张扬,虽然狼狈,但是依旧帅到腿软。那之后他一次次的纠缠,到最后我们结婚了。他对我爸妈说会给我辛福,还会保护好我。
然后我觉得我尝试了久违的恋爱,把被丢失的天真找了回来,以为跟着他会有好结局。可是一次次伤害,一次次背叛,再到现在如地狱般的折磨。我的身心都一丝不剩的被陆湛北扒了个遍,只剩下血淋淋后悔。
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的是自己。
生了孩子后,我被气到吐血,原以为就这样死了多好,但是醒来后还是熟悉的房间,和看的快要看烂的落地窗。
我浑身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床边还挂着点滴。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是肚子再也没有胀痛感,平下去的小腹皱皱的,肉肉松松垮垮的表明我是怀过孕的。
我刷的一下起身,疯狂的叫着孩子,拖着灌铅的身子下床,一边自爱屋子里寻找,一边跑出屋子,迎面撞上一堵肉墙。
我抬头,他抓着我的肩膀,拖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皱着眉叫我名字。
我恍恍惚惚的看着这张好久不见的脸,从未感觉如此陌生。
"我孩子呢?我孩子呢?"我死死的捏着他的肩膀,指甲嗜血般想要没入他血肉中,看着他时,眼睛猩红,恨不得吃了他。
陆湛北安抚我冷静点,脸色难看,"辛澜,孩子没了还会有的,你先冷静下好不好?"
"滚,我不要听,我只要这个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啊。"我嘶吼着,把嘴里的口水都呛了出来,跟个疯子一样推开他想要下楼找孩子。
他转身抓住我,从后面把我紧紧抱住,"辛澜,辛澜,你听我说,孩子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还在啊,所以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
"我要你干什么?我只要孩子,你滚开,滚啊,你们都是魔鬼,人渣"我歇斯底里的吼着,用尽力道挣扎,挣脱他的怀抱,往前踉跄了下,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头发淋了下来,挡住了脸。
我看不见陆湛北什么表情,但他的语调冷到了极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质问我,"那个人的孩子有那么重要吗?没了就没了,以后怀我的孩子不好吗?"
不管是谁的孩子,怀的都是我。陆湛北不会懂,他也不会同情。
我从没发现他原来这么的残忍。
我笑了,癫狂的笑着,笑到泪水糊了一脸,心脏炸裂的疼,疼的我抓狂。
我起身上去就在他抓着我的手臂上咬了下去,他嘶哑一声没有撒手,任由我咬着。
我咬到口中一股血腥味,都没有松口,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牙齿上。咬到无力之后才松了口,看着他手臂上整整齐齐的牙印,一点不过瘾。
我抬头看他隐忍的表情,漆黑的眼里不知包含着什么,"陆湛北,你他妈就是个人渣你知道吗?谁的孩子你不知道?你到底是自己不想认他,还是故意找我麻烦?"
陆湛北眉头皱成了千千结,问我什么意思,我已经没有力气解释,因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陆湛北就是这样的人。
我扭头没说话,踉踉跄跄的往楼下跑去,在我生孩子的地方,干净的一贫如洗,一点痕迹不留。
我一边哭着一边跪在地上摸着他躺过的地方,眼前时不时浮现当晚的画面,刺眼又刺心。
陆湛北紧接着跑下来,抓着我的肩膀,让我跟他上楼。我扭头一臂甩在他脸上,让他滚,叫的歇斯底里。
"陆湛北,你们把我孩子藏哪了,啊,藏哪了,你们怎么这么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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