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秘密把先前遇到的那位老者请到了府上,或许在听闻到言蹊身上的异样,老者眼神一亮,摸了摸稀疏的白胡子问道:“公子,可否让我见见那位姑娘。”
顾夜知道言蹊不想提关于毒的事,便让老者见谅,两人商量一番只对她说是为了调理身体。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幸好老者熟知毒性,言蹊也不方便言语,几番诊脉后,他捋着胡子更加不解。
莫非?
若无其事让言蹊回屋休息后,老者和顾夜前后脚去了书房,将四周的下人都撤下了,包括沈鹰。
“老夫有些冒昧,公子和那位姑娘可有夫妻之实?”
顾夜脸色一沉,谨慎问道:“这与她的毒有关系吗?”
“可有也可无,还需要在下给公子也诊下脉。”
顾夜虽心存疑虑,但老者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让他心生希望。思忖片刻他应了下来。
这一诊,老者大吃一惊,面色苍白,白花花的胡子跟着脸上的肌肉不住颤抖:“这,这不可能!”
“你可有过去的记忆?”
“有,自我懂事以来的事都记得。”
“那你这几年见过一西域装扮的妇人吗?她常年戴着黑色的面纱,她可曾对你用过什么药?”
两人仔细一对,顾夜发现自己的记忆并不像之前认知的那样完整。他记得应该是临城传来瘟疫之灾屠城的时候,自己也大病一场,顾老爷当时尚在,恐慌是否他前些天去临城收账也感染了所谓的瘟疫。
然后他独自搬到了桃花镇周遭山里的一所小院。
直到吃了什么药才慢慢好起来,从那时起他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被火烧,被水淹,后来时间久了,梦也少了,他就当成是生病时那些苦痛在梦里的化身。
老者端详他许久,久久不语。
顾夜心里产生了荒唐的念头,他想起言蹊见他第一句就是“我终于找到你了。”难道他当初去临城真的与言蹊有何交集吗?
可是,若是遇见过,他又怎么舍得忘记她,让她经历了这炼狱般的苦痛。
“顾少爷可曾听过八斋?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世人只知它能长生不老,却不知巫山的族人将这药和其他烈性蛊毒混种在一起,炼化成炙蛊,炙蛊可夺人心魄,也可在人临死前将其魂魄摄取,在七日内找到宿主,便能重生。”
书房外有人手指一抖,杯子砸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沉浸在震惊中的顾夜抬头,敏锐的视线立刻捕捉到屋外的一道红色倩影。
只是他现在并无心情去质问言蹊是否早已知晓这一切。
“你的意思是——”他开口声音沙哑,整个人立刻颓废下来,“我早就不是我自己了。”
“那我是谁,我明明脑子里都是顾夜的记忆。”
老者长叹一口气,唏嘘道:“炙蛊摄人魂魄,却不能将原主人的记忆全部剥离。人的执念,是任何事物都不能将其改变的。就像你把自己的回忆封闭起来,炙蛊就无法完全苏醒你的魂魄。”
“顾夜本人呢?”
“已死。”老者回道,冰冷冷的语调让顾夜全身发寒。
他后退两步,瘫坐在木椅上,拳头紧紧地攥起,因为气场的改变周遭的家具开始震颤。
老者立刻上前按住他的穴位防止真气倒流,急促地喊醒他:“顾公子,切不可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
“这身体……本就不是我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笑至极。”
“我有办法。”老者不忍年轻人这边折磨自己,赶紧劝阻。“你不是要帮那姑娘解毒吗,老夫也已经寻到解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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