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生本以为他很快就能等到阮明阶。
然而他等到天黑了都没等到。
黄雨生就这么坐在雅间,一点点看着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变到黄昏,再从黄昏变成黑夜。
太阳西沉,皎月东升,桌上的茶也从冒着腾腾的热气变成了泛着酸的冷茶。
那位万公子就是不来。
天色越晚一分,萦绕在黄雨生周遭的气压也便越低一分。站在黄雨生身边的小厮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触了这位世子爷的霉头。
黄雨生在此期间不停地深呼吸,再吐息,再深吸气,再吐气。因为他怕自己不这样做,肺都得给这个姓万的小子气炸。
兴许是雅间实在太过寂静,寂静得都显得异常,一个被掌柜叫上来特地来服侍景贤王世子的店小二敲了敲门,在得到允入的许可后,便往雅间探进了一个脑袋。
“世子爷,您的饭菜……?”
小厮双眼紧闭,面如土色,一副“惨了,这回正撞枪口上了”的表情。
黄雨生面色阴沉得几欲滴水,冷冷地瞥了门口店小二的脑袋一眼,没有回答。
站在黄雨生身边的小厮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战战兢兢地观察了世子爷的表情一遍,见他对自己这边没有什么反应,扯过门口店小二的领巾,把他拽到雅间里,然后十分快速地把桌上早已冷掉的饭菜递给小厮。
“你赶紧拿下去重新热过。”
店小二看出情况好像不大妙,接过盘子后,也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可是这些都热了三遍了……是不是重新做一份更好……?”
“啪。”
景贤王世子的金绣铁骨玄墨扇被拍在桌上,直接震碎了桌面的一角。
小厮连人带盘子都被吓得从地上直接蹦了起来,半条小命都差点魂归西天。
“不热了!”黄雨生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回、府。”
很好,很好,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算是记住了!
这个万仞弥,胆子真够大的。
他黄雨生,当朝唯一世子,皇帝的嫡亲侄儿,还从来都没人敢放过鸽子。
敢鸽他的,从出生到至今为止,这二十六年来唯独就万仞弥这一个人。1
更何况的是,他今天拉下面子跟这位万公子赔礼,还特地推了兵部尚书的饭局,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白白让他在那个雅间足足等了三个时辰!
黄雨生越想越气,气得牙根都发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万仞弥。
下次再碰上这个姓万的,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姓黄。
黄雨生憋着一肚子火从雅间走出来,后面的小厮也连忙跑出来,缩着身子在世子爷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凡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这位爷心情不好,所以除了掌柜上前讪笑着送客外,整个缘和茶楼静悄悄的。
相较而言,对面的酒楼却是吵吵闹闹,欢歌笑语之声几乎都要将房顶给掀了去。
黄雨生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去问问对面怎么回事?”
小厮唱了声喏,立马跑过去问清楚情况,再匆匆跑到黄雨生身边耳语道:“听说是今日参加诗会的那些书生们早就订好了包间。诗会结束后就共同做伴到这儿,趁着灵感泉涌诗兴大发之际,喝酒作诗,所以就有点吵了。”
话音刚落,对面酒楼的大门就被撞开了,跑出来了一个书生。
黄雨生定睛一看,正是那个敢放他鸽子的阮明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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