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梧也没让她失望,七天七夜,当真便做出了与慕桓笙一模一样的偶人。百年的沉香作骨,千年的汉白玉为心,有血有肉得如同活人一般。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她耗尽心血养大的儿子终于足以和陵王抗衡了,可是却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被人暗算。如不是经此意外,宋氏都快忘了,她的儿子不过是个偶人。
宋氏见南梧一动不动的看着阿笙,心中不由忐忑:“姑姑,可是阿笙他……”
“还有救。”
只是三个字,却让宋氏悬着的心稳稳落了底。
南梧扯开他的衣襟,握住那些大夫避之不及的毒箭,猛地一把拔出,黑血嗞的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而床上的人脸色迅速的灰败,伤口的处像被白蚁啃食的枯木,留下一个溃烂的空洞。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宋氏腿一软,一下跌坐在地上。
南梧听见响声,皱了皱眉:“不用怕,他死不了。”
宋氏硬撑着点点头,可是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心中的恐慌。
南梧从荷包里取出指甲大小的一块血玉,将它放在了他的伤口里,随后取下头上狐骨钗刺进了自己的手掌,白的几近透明的手指轻轻一攥,鲜血便滴滴答答的落在血玉上,一点点化成血肉,将原本的空洞填补如初,仿佛那从没有过伤口一般。
宋氏被这情景惊得失了魂,半晌才松了口气似的,瘫跪在地上,颤着声唤了声:“谢姑姑救命之恩……”
南梧一下一下用丝帕缠着伤口,不耐道:“行了,别跪了。现在他这小命倒是无忧了,怕是我这条命才是难保。”
皇权之路多野鬼,有些人怕是要将她恨得牙痒痒了。
宋氏扶着床榻缓缓站起身,脸上的泪痕犹在,看着有些狼狈:“姑姑不若就留在这庄子上避一避吧,总归阿笙兵符在手,总让人有些忌惮。”
南梧没拒绝,随口应了句“也好”。
入夜,阴云闭月,狂风大作,山林中发出簌簌的风声,树冠被风吹得摇摆不定,暗影落在园中,犹如鬼魅飘忽。
南梧站在窗前,窗边的灯火摇摇晃晃,她眼中浮起一片暗色。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只是不知今夜,这黄泉路上又要多上几个亡魂……
“姑娘,外头有异动,王妃吩咐在下来护你周全。”白日那位张副官敲了两声门,在外头禀道。
南梧低笑一声:“大人且去护你家世子吧,奴家这儿不需要。”
张副官一愣,面色微沉,轻嗤一声,步子都没顿一下,便朝东厢走去。
他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啐着:“小娘儿们一个,还真以为自己多金贵,呵!还姑姑?!爷爷我还是祖宗哩!要不是王妃非要爷来,八抬大轿请爷爷,爷爷都不稀罕!”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刮过,他脚步猛然顿住,朝园中大叱一声:“哪里来的缩头儿王八,既然来了,就都给爷爷滚出来!”
话音一落,四个蒙面黑衣人便赫然出现在园中。
张副官额角一跳,鹰眸微眯,他放在一声不说传音千里,这庄子上下也定能听个一清二楚,眼下却没个动静,怕是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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