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安舒暖醒来后,心理和身体都能撑过去。
她平安,陆源深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他远远地看着她,却不肯朝她迈出一步,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安舒暖昏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眼里尽是黑暗,原本澄澈的双眼像深谷一样看不到谷底,看不到她内心有多少害怕。
她浑身上下都好疼,像是被缚住一样,每动弹一下,撕裂般的疼痛就会打入她的大脑皮层。
她摸了摸自己,绷带的质感让她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陆源深到底还是没放过她。
她醒了,颤巍巍的哭声让人心里一寒。
陆源深一直在她旁边坐着,唐琛说她今天会醒,但即便安舒暖醒了,她也看不见,所以他来了。
安舒暖活动着,不清楚要干什么。她一点点坐起来,以顽强的毅力抵挡疼痛。
她也许该为自己庆幸,如陆源深说的,她瞎了,看不到自己变成什么丑模样,就算没有皮肤,她也看不到。到时被人嘲笑也好,被人惧怕也好,她再难看也好,自己都看不到,死成什么丑样子,她也看不到。
安舒暖颤抖着手摘下呼吸罩。
她刚刚经历手术不久,身体遭受大面积创伤,这么一个摘呼吸罩的小小动作,谁都想不透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甚至试图去拔掉手上的针头,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
他的力气不大,只是按住她的手,并不想对她造成伤害。
只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着安舒暖,即使混入消毒水的味道,也仍旧独特清冽。
安舒暖忍不住哭了,眼泪滑入伤口,传来一阵刺痛,这也告诉她,她的脸没了。
“为什么还要来?”安舒暖平复了许久才开口,语气冷到极点。
听他没回应,安舒暖接着往下说:“我的爱情没了,婚姻没了,孩子没了,眼睛也瞎了,你让我植皮,我的皮也被你们拿去了,你还要什么,心?肝?肾?肺?想拿就拿去吧。”
安舒暖对这些都已经不在乎,她一个快死的人哪里还想留住什么。她想念她的孩子和妈妈,想跟她们团圆,只有他们才是唯一爱她的人。她已经不再奢求陆源深的关心,不再奢望这个世界上有人相信她。
安舒暖看不到,陆源深身形疲惫,精明的眼珠粘黏上交错纵横的红血丝,变的浑浊不堪。
在她面前,他始终没有折下过他骄傲的头颅,即使对她再愧疚,他都没对她说过一声对不起。
“不打算说些什么?安舒娴她还缺什么,需要我给她的?”安舒暖的声音很微弱,一句话说下来有半句都是气声。
“她不需要,我也不需要,在你手术前我就说了,你恨我也好,但在我这儿,我们已经两清了。”
安舒暖不会再欠他什么,也不会欠安舒娴什么。相反的是,他做过了。
“我会尽量去补偿你的损失,你床头柜子里有张卡,里面有一千万,可以保障你的生活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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