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总心情好的很,理了理纸张上的褶皱,说道:“下周一去领证,时间还不错,中秋前五天。”
许沅还抱着侥幸心理,下周一可有点赶,今天就周五了,问道:“你周一不用上班吗?”
“结婚是大事,请假就可以了,你就周二上班。”
闻言,许沅差点翻白眼,还大事,谁家大事两张纸一晚上就敲定的?
“我们的婚姻是公布坦诚的,希望你做好准备告知亲友。”
“彼此彼此。”她弱弱说,又补了句,“今天晚上你还是睡书房吧,等领证了……再……”
应孺臣有些意外,她居然主动提了这事,他还以为要下会功夫才会等她接受,当即同意,“好。”
“你快去上班吧。”她催促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应孺臣起身理了理领结,“那我晚上早点回来,给你买菜。”
她胡乱点头,也没认真听,看他一走才松了口气,没一会换了衣服,拿了包出门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不用想房子和工作了,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突然多出来的未婚夫了,谁都不知道的未婚夫,祝喜回娘家了,她自然还没有准备好和她说结婚的事情。
在外面逛了一圈,买了点东西,进了超市,莫名想起了应孺臣家里,那么崭新没有人气的地方,挑了点日用品。
坐着公交车围着上海转了一圈,不是节假日,也不是休息的时间段,路上不太堵,路过一所中学,她看到校门口的煎饼,下了车。
正好也到午休了,不少穿着天蓝校服的男孩女孩从学校跑出来排队买煎饼,她站在那有些格格不入,最后还是脸皮薄不想太突兀,在一边没买。
在人少的地方买了杯冰淇淋,坐在校园操场栏杆外吃,看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细细打下来。
“我以后要去中美院的,你少来耽误我前程。”
中学时候,她总是坐在操场树荫下画画,应孺臣很喜欢打球,没事就蹭过来一身汗,老是说她画的丑,她很生气,讨厌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后来他确实有自以为是的资本,从小就学画画,画国画,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自吹自擂,就是喜欢堵着她。
知道他会画画还是一次巧合,许沅被高二推上去出校园的黑板报,她花了好几天的功夫,快要完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恶作剧用水糊掉了。
她急的哭,倒不是老师布置的多重要,而是黑板报出完会有中美的老师过来听讲,李老师知道她想考中美故意告诉她,让她重视。
老师明天就过来了,许沅做完操去看就只看到糊成一片的黑板,五颜六色的粉笔被水弄混,干了口一块块掉在上面,很难看。
中午没吃饭她就在那补,一边哭一边补,还是大冬天,太阳很足,但她还是冷到了骨子里。
应孺臣抱着她的饭盒过来,因为感冒了,鼻子上贴了个鼻通贴,缩着手看她哭,嘲笑她:“哟哟哟,这是哪个小受气包在这哭唧唧的,跟个林妹妹似的,幸好这大冬天的没有花,不然我就给你个铲子了。”
他将饭盒藏在他的羽绒服里,里面是一件单薄的天蓝色校服,就算是带了鼻通贴,但还是掩盖不了他好看的五官,睫毛浓密漆黑,看人时候眼睛里带着冬日里温暖的光。
她哭得更凶了,踢了他一脚,在他蓝色的裤管上留下个灰色的印子。
“行了,赶紧吃饭吧,我帮你补,下午体育训练,我没课。”他将饭盒塞到她手里,脱了羽绒服盖在她身上,吸了下鼻子,拿过她手上的粉笔,开始替她勾线。
“你会吗?”她质疑看他,他不屑道:“多大点事,赶紧吃吧。”
饭盒上还有他的体温,许沅不记得那时候的饭菜是什么了,但很好吃。
他们那天下午补到了晚上放学后,他打着手电筒照着她画,那天晚上并不冷。
许沅突然被嘴里的冰淇淋冰了下,冷的脑子疼,她打了个哈哈,吹了个冷气,缓了缓,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学校打铃了,学生们从门口的小摊上跑了回去。
她扔了冰淇淋,没吃完,果然是岁数大了,以前大冬天零下吃好几盒都没事,现在是两口都吃不下去了。
而且月事还没走,越来越作死了。
下午还是去买了点日用品回去,应孺臣说晚上买菜回来,估计是想回家吃了,她买了点油盐等调味品,就应孺臣这种生活白痴,大概是想不到买这些了。
应孺臣今天心情好的不得了,平时难以忍受的一些问题,今天居然都没说什么,整个办公室都感觉春天到了,说话都敢大声了。
他还专门在自己办公室外腾了个位置,空出一人办公室出来,助理也不知道是给谁的,反正应孺臣没说,他就只能给办了,其他人也好奇,但一点风声都没有。
“原画设计。”
几个人看着办公室的牌子,奇怪道:“我们什么时候缺这个了?宏哥?你知道吗?还有单独的工作室,看来是个大咖啊。”
于宏看着牌子,他也想不通,他是原画设计的总监,可从来没听说有个人要过来,而且原画设计不在这边,怎么还有单独工作室了?
“行了行了,估计是应总朋友,别瞎猜了,干活去。”他忍住好奇,还是将大家轰走了。
得了空,和应总在茶水间抽烟,悄悄问这回事。
应孺臣泡了杯咖啡,淡淡道:“她是做原画概念的,归我管。”
“归……”于宏惊讶的手里的烟都要掉了,狐疑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下周一上班,请一天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刚来上班第一天就请假啊?”
应孺臣抿了口咖啡,笑的如沐春风,“恩,有很重要的事情。”
于宏是看不懂了,诡异看着他脸上的笑。
许沅煲了汤,用了一直没开封的砂锅,调好时间就去楼上睡了一觉,楼下满屋子都是排骨汤的味道,混合着玉米胡萝卜的清香。
这一觉一下子就睡到了晚上,应孺臣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她还没起来,客厅都是浓郁的汤味,他换了鞋子进去,客厅被重新收拾了,桌上还摆了株绿萝。
许沅没开灯,还在睡,应孺臣进去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醒了,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她。
应孺臣开了灯,她眼睛被刺了下,蹭了蹭枕头,慢悠悠起来,揉着眼睛,“你回来了?”
他笑了下,“吵醒你了?”
“没有。”她看眼外面,天都黑了,“我睡了这么久了。”
两个人下去,她抓了抓头发,看到厨房他买的菜,奇怪道:“你去买的菜吗?”
“助理买的,我……不太会。”他面上有些许尴尬,许沅并不意外,他要是自己买的那才奇怪呢。
她抓了下衣摆,“那我去炒菜了。”
“好。”他点头,许沅拿着菜进去了,他看了她几眼,拿着电脑上去了。
许沅看着水池里的蔬菜,有些恍惚,他们这是……开始过日子了?
就炒了两个家常菜,还有汤,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她上去叫他吃饭,他在书房应了声,过了一会才下来,换了件常服,看着桌上的菜笑着跟她道谢,她有些受宠若惊。
“我今天把你的办公室整理出来了。”他突然说,语气有些开心,大有一副要她夸赞似的,她愣了愣,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他撇了下嘴,眨了下眼睛,给她夹了块豆腐,“你多吃点,我听说女孩子来月事身体比较虚弱。”
许沅一下子被呛住了,咳嗽了几下,他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小心翼翼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连忙摆手,脸上烧红。
吃过饭他主动去洗碗,许沅不好意思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脊背,咬了咬唇,看着他想起以前那个他,总是穿的单薄,热了就脱外套,大冬天在操场打球,冷了又穿上,汗都没干,认识他那一年冬天里他几乎天天拿着感冒药,跟喝水似的。
她劝他,他还会听点,没几天就忘了。
其实他们以前也就认识一年,在兀长的岁月里,不过是一棵树上的那一片枯黄快要掉落的一片叶子,她却记得很多。
洗过碗,他笑道:“我要去工作,你要看吗?”
大概是想让她熟悉下,她惶恐道:“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无奈笑着,伸手拉着她的手腕上去,她顿时紧绷着身子,跟着他上去,她还是第一次进他书房,里面书多的吓人,她扫了眼,有旧有新。
书房里有台双显示器的电脑,还有不少画板和工具,典型的设计师工作桌。
许沅也想多买台显示器的,比起宽屏显示器,她还是需要个双显示器,这样能更好看清楚色差的问题,但是租的房子都比较小,而且搬家太麻烦了。
应孺臣这会电脑上放着游戏人物模型,许沅站在一边大吃一惊,“真的没关系吗?”
这个应该还是没有透露出来的游戏新设定,她还没有正式工作,知道了不太好吧?这可是商业机密啊。
“没关系,你有什么意见吗?”他无所谓,将原画图拉了出来,许沅看了眼,笑道:“这是于宏老师画的吧?”
“恩。”
“他很厉害。”许沅由衷赞叹,应孺臣脸色一落,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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