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被子底下的枕头边,躺着一枚玉佩。
正是当初她惦记着的那男子佩的腰佩。
之前卫卿帮他清洗衣袍上的血渍时,他当然要把腰佩给取下,一直是放在枕头底下的,所以极有可能这次是忘了要带走。
可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这是将来娶媳妇用的吗?竟这么大意就落下了?
卫卿把玉佩拿起来,入手清凉温润,细细观之,通透无暇,十分漂亮。上面鸦青色的穗子在她指缝间流泻,柔软顺滑。
她心安理得地把玉佩收在了怀里。
这可是他自己落下的,她要是不捡着,不是暴殄天物么。
虽然那二十片金叶子泡汤了,但捡到这么一块玉佩,多少心里也能安慰一些啊。
卫卿从男子那里得了银子和金叶子,不再是身无分文,接下来她打算离开这里。不然和林婆子和林翠翠这对母子继续耗下去,平白蹉跎岁月。
那卫家,她还不曾去看看呢。
卫卿把采来的药分类制作成药丸药粉方便随身携带,只收拾出一个小包袱,再无其他。
林婆子见她收拾东西,大概知道她要走,一时间心里既巴不得她快点消失,又愤恨不甘她就这么走了。
原先林婆子想把她卖掉,起码还能赚几个钱呢。现如今,毛都没有,她和林翠翠两个还弄得个一身骚。
林翠翠当然也不甘心,私底下拽着林婆子的手臂恶狠狠道:“娘,她不让我们好过,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林婆子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卫卿要走了,那她就该再在卫卿身上压榨一番,再拿点好处才行。
于是林婆子计上心来,让林翠翠去买一包蒙汗药回来。而她则去村头找人。
这村里有一个邋遢汉,早时候妻子跟人跑了,因为家里没有足够的钱再讨一个女人,就一直单到现在。
林婆子去找到那个邋遢汉,把卫卿的一夜卖给他,又要不了多少钱。
邋遢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且要买的又是个嫩丫头,当然就同意了,并把自己仅有的积蓄都给了林婆子。
林婆子掂着钱,心满意足地回去准备。
林翠翠也十分难得地主动去厨房准备晚饭。
母子俩说是知道卫卿要走,便以一顿饭给她送行。
卫卿的那碗汤里已经下了蒙汗药,等她一喝下去,林婆子就把那邋遢汉领进院里来。到时候卫卿人事不省,任人糟蹋,等明早清醒过后也根本不知昨晚发生过什么。
只要母女俩咬死不认,她就没有办法。
卫卿看了看面前的一碗汤,又看了看林婆子和林翠翠,笑了笑道:“这是打算与我冰释前嫌么。”
不知为何,一看见她的笑容,林翠翠就心里发毛。
林婆子老成道:“你要走,我们也不留你,今晚这一顿饭后,我们各不相干。以后卫家要是派人来找你,我们便说是你自己要走的。”
卫卿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林翠翠催促道:“你快把热汤喝了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卫卿不慌不忙,既然林翠翠亲手给她盛汤,那她也亲手给林婆子和林翠翠一人盛一碗,也算礼尚往来。
卫卿把两碗汤送到母女俩面前,道:“你们也喝。”
林婆子和林翠翠捧着汤,一时没下口,都等着看卫卿先喝。
卫卿神色平淡,那双灯火下的眼睛却是深得很,道:“怎么不喝,难不成这汤里下了药?”
林婆子干干道:“怎么会,你要不信,我们先喝就是。”
林翠翠只给卫卿的那碗汤里下了药,汤钵里的汤是没下药的。因而母女俩率先把自己的汤先喝了,道:“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卫卿这才端着汤碗,亦是喝了一口。
只是这顿饭还没来得及多吃呢,林婆子和林翠翠忽而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便一头栽在了桌上,先不省人事了去。
卫卿偏了偏头,把口里包着的那口汤给吐了。又舀来水缸里的清水,不紧不慢地漱了口。
虽然不知这母女俩搞的什么名堂,但卫卿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翠翠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又亲自给她盛的汤,能喝?
论摆弄起药物来,卫卿还是比她们更得心应手些。
方才盛汤的时候,手指微微一动,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撒了些迷药粉末进汤里。这母女俩大概也没想到,她们倒得比卫卿还快。
很快,事情的后续就来了。
小院外面响起了动静,卫卿轻着脚步,站在院门内侧,从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邋遢汉正等在门外。他约莫是等得不太耐烦了,夜里蚊虫又渐多,时不时用脚在地上踢踏两下,这才弄出了些许动静。
卫卿一看见那邋遢汉看向小院的眼里流露出垂涎的神色,顿时心中了然。
她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回去,把林婆子和林翠翠分别拖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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