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晴天了,雨水淅淅沥沥流淌在街道上,黎明的晨光里,一行进城卖柴的农夫急匆匆的走过。
这是一个很繁华城市,虽然比不上前一线世北上广,但对这个时代已经很繁华了。
街道宽一丈五尺,行人不算少,但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少停留,街道上店铺林立,靠着城门西拐胡同第一家,就是庆国三院六部之户部大员范建大人的范府。
哒哒——
范府的马车轻快,马蹄溅起水花落在旁侧行人的裤脚上,行人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眼神中几分戏谑神色,看他的容颜,这不是昨日就进城了的五竹吗?
五竹昨夜黄昏进了城,然后五竹就对男婴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五竹找了儋州最大最上档次的青楼。
这倒不是五竹想开荤,而是,男婴饿的不行了。
五竹找了三个头牌,然后用药迷昏,给男婴美美吃了一顿后,然后银两也没付,跳窗离开了青楼。
这倒不是说五竹这个人品德恶劣,白嫖,只是儋州青楼的价位太特么离谱了。
头牌一晚上十两,三个就是三十两!
想五公子,身上一共就十几两银子,去哪儿给你弄三十两银子?
而且,五公子从头到尾也没做什么,干净的和黄花大闺女一样,你们也没有损失什么啊!
我五公子凭什么给钱?
然后,五竹找了一家小客栈,花了半两银子,吃了三只烤鹅,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
清晨,五竹置办了一身走江湖的侠士衫行头,英雄巾配上新的斗笠,薄底儿快靴走起路来,真叫一个英姿飒爽的江湖潮儿。
今天,五竹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落脚地。
这里,也许有人会问,落脚地,不得安全第一吗?你五竹不是深恶痛绝寄人篱下吗?那你还来三院六部范建大人的府邸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
五竹找落脚地,首当其冲就是安全。
而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听说过灯下黑吗?
灯光照耀开的时候,灯罩后面是最安全的!
儋州范家势力范围,小姐骨肉和五先生突兀不见,那么势比会满城搜索,而这种情况下,最安全的,就是范家周围,范家的人打死也想不到,五先生带着那孩子已经到了他们眼前过日子了。
所以,五竹来到了范家大街,并且打算在范家周围找个僻静大点的房子,然后长期呆下去。
范家长街,来回走了一遍,五竹最后在范府斜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停住了脚步。
五竹把斗笠边沿拉开个缝隙,巷子里僻静无比,只有一个酒家,唤名如意,看酒家里,空无一人,门可罗雀,惨淡的很那。
呼飒——
靴子踩过青石苔阶上的雨水,水声溅落,酒馆的小二抬头一看,门口地方站着一个身材瘦高的青衫剑客。
青衫剑客背着一个读书人常用的竹篓,走到了靠着窗的座位,他把竹篓放在了身侧椅子上,大手抹过满是灰尘的桌案,清喝道,“小二!上酒!”
门外发呆的小二回过了神来,高声道,“来喽!”
一壶上好李渡酒放在桌上,小二拿出酒杯,斟满了,呵呵笑道,“客官,咱家酒店就要关门了,没什么下酒菜,您就凑合一下吧,这一壶酒,也不要您的钱了!”
听此话语,青衫剑客笑了起来,“这天刚刚正午,就关门,莫不是你们如意酒家不做生意了?”
小二尴尬的笑道,“客官,您这话就说差了,这生意不是咱家想做它就来的,你看,咱们这酒家对面就是范老爷家,而喝酒的客官们都喜欢撒酒疯,谁敢在咱家喝的高兴出门,就会被干扰范府安宁为由关进大牢,一来二去,谁敢来咱这如意酒家喝酒啊!这不小二跑了,厨子也走了,就剩下我这个掌柜当小二,要我看啊,这店关门,也就这三两天了。”
听着小二的话语,青衫剑客几分兴致的道,“掌柜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个酒店你打算卖个多少钱?”
“卖多少钱?”掌柜小二看着戴斗笠的青衫剑客,笑道,“客官,但凡有人买,我都谢天谢地了,还敢说讲什么价钱啊!就算折本出了,我也认了。”
五竹听这话,笑道,“折本,能折多少?”
掌柜小二打量着五竹,好奇的道,“这位客官,听您的意思,您想入手?看您的打扮,您应该不会做生意吧!”
五竹呵呵笑道,“掌柜眼高,我还真做不来这酒家生意,只是我与掌柜的一见如故,掌柜如此烦恼,那我不如就把这烦恼接过去就是,掌柜说个价吧,我把它买下当成一个酒库便是,我喜欢喝酒。”
五竹的话,很有分寸,先恭维一句掌柜的,然后套近乎,再说自己只是帮忙,不是赚钱,这么一来你就不能狮子大开口了。
听五竹这么慷慨话语,掌柜小二显然没有地球人那么多坏心眼,他思忖了下道,“这个酒家地方可不小,前店后院,两排厢房,少说二三十间屋子,我当初盘下这如意酒店花费了五十两雪花白银,这些年过去,本钱早就够了,这些家当也不如当初那般值钱了,我也不虚客官,您给我个十两银子,这酒家就是你的了!”
十两银子,就是包儋州青楼最贵头牌一晚上的钱。
按照地球上的货币购买价值衡量,差不多就是十万块钱。
在北上广这样的大都市,十万块,你可能连个厕所都买不到,而在异界一线大城市儋州,你能够在儋州黄金地段贵门望族范府斜对面买一个带院带楼的酒店!
划算啊!
可以说,超划算!
五竹也没有废话,大手一挥,十两银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桌案上,“掌柜的,秤一秤吧!”
掌柜拿出来了秤,把银子放在了上,喜笑颜开,“高高的!十两雪花白银!客官真是豪爽啊!”
五竹笑道,“那,这家店,现在算我的了?”
掌柜小二把那银子兜进了袖口,急忙笑道,“是您的了,如意酒店是您的了!我现在就走……”
五竹看掌柜逃一样就要离开,却笑道,“站住!”
掌柜一愣,急忙道,“客官有什么事情吗?我向您保证,这店真是我的,对面就是范家,范老爷您知道吗?那是三元六部的户部大员,我要是假的,早被抓去坐牢了……”
五竹笑呵呵拿出来了一两银子道,“掌柜在这里开店这么久,想来和那对面的范家家丁都认识吧,您去给我打个招呼,就说我是您的远房表亲,来这里接手店面的,让他们多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这个啊!”掌柜哈哈笑道,“小意思了!包在我身上!”
掌柜小二揣着一两银子笑呵呵的离开了,头也不回。
五竹靠着木质柜台,看着远去的掌柜人影,他走到了范家门口对着守门的家丁比划了两下,那家丁纷纷笑呵呵的给他拱手道别。
五竹回过头来,打量着如意酒家,然后走进了柜台,习惯了握剑的手拿起秤砣,五竹学着刚刚掌柜举秤的模样,把秤翻了开来,随后轻轻一声,“小二,上酒!”
更快的,五竹热情的小跑了出来,自顾自答,“来了,客官!”
不远处竹篓里,男婴咬着指头,哈哈笑了起来,似是在笑五大人的二笔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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