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是蓝白色已完结的虐恋言情小说,小说主线讲述的是时钟和任司徒的爱情故事。两个人是中学同学,时钟中学就默默喜欢任司徒;任司徒却不曾觉察。中学毕业,由于父亲出轨要离婚,母亲纵火要烧小三,却烧伤了女儿而坐牢。家庭解体,司徒不再相信爱情,尤其是被照顾,支持她的盛嘉言拒绝之后。工作后的司徒遇到了成为公司老板的时钟,时钟展开追求。
时钟带着她离开早餐店,任司徒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只见老板还站在门外,一直目送着他们。
任司徒脑海里不由得又回响起老板的那句:我记得他那时候说,他想带喜欢的姑娘这儿吃我做的云吞和煎饺,所以这里拆不得
老板和时钟应该算是那种表面看似平淡如水、实际深刻而隽永的忘年之交吧,所以老板见时钟带她来这儿,甚至此刻看着时钟与她一道离去的背影,都欣慰得像看着漂泊多年的孩子找到了情感的归宿一般。
归宿可任司徒一度笃信,现代社会人心善变,谁也不会成为谁永恒的归宿。
任司徒微笑着对老板点了点头,算是告别,再回过头来时,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身旁的这个男人。
任司徒也不知道他还会带她去哪儿,只是之前的那家早餐店而已,就已经令她诧异如斯,同时越发好奇,他那没有表情的侧脸之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往事?
而那些往事,又有多少与她有关?
在那家早餐店里,他点了她最爱的是云吞和煎饺,知道她只加一勺半的辣椒酱。
在那家文具店里,他手法熟练地在已经有些老旧的娃娃机旁抓着玩偶,要知道当年娃娃机刚兴起的时候,任司徒每天的领钱都贡献给了这家文具店的这台机器,可直到高三毕业她也没能从里头抓出过一个娃娃,如今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是每一个硬币投进去,都能换出一个玩偶,最终在老板娘有些不满的目光下,把到手的六个娃娃全给了任司徒,手插着口袋走了。
路过那家漫画屋时,任司徒嗅到了那股旧书特有的味道后,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看向时钟,主动提议道:进这里看看吧。
高三学业最紧张的那段时间,她经常来这儿租少女漫画偷偷带回家看,任司徒自己也不明白当年的自己怎么那么有闲工夫,甚至买了一大摞临摹纸来临摹漫画里最喜欢的几幕,不过当时,真的没有比这儿更好的解压方法了,因为租得多,老板娘还会特别优待,放宽她的还书时间,高考完之后,她一次性把漫画全还了,后来才发现自己的那些珍贵的临摹不小心被她夹在了书里还了回来,其实当时的她一直想着哪天有空,再来漫画屋一趟把临摹纸拿回去,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抽空回来,一场大火就把一切都改变了
任司徒站在书架前,触手可及的都是听都没听过的漫画。也对,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的漫画屋里那还找得到当年的漫画?
漫画屋的格局特别小,身型高大的时钟杵在那儿,顿时显得空间更加促狭了,原本正坐在收银台看韩剧的老板娘也不由得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男人衣着是很休闲,只是那块手表看似不便宜,总之就不像会是来这儿租漫画的人。老板娘的目光也就自然而然地移到了他旁边的那个女人身上。
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老板娘不由得皱起了眉,张了张嘴,有些犹豫,想认又不敢认的样子,还是任司徒从书架上收回目光,看向老板娘后主动问了句:老板娘,还记得我么?
老板娘听任司徒这么问,顿时就笑了:是不是大耳朵啊?
老板娘走到任司徒身边时,见那年轻男人对自己客气地颔了颔首,也客气地回以一个点头。但显然老板娘更乐意和任司徒多聊几句。
时钟便退到一旁,给空间让她们话家常。
我当年租的那些漫画,你早就处理掉了吧?任司徒说这话时,不免有些叹惋。
哎,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当然早处理掉了,现在孩子都不怎么爱看少女漫画,都奔着男人跟男人谈恋爱的故事去的,老板娘说话还是这么豪爽,只是话说到一半,老板娘突然卡住了话匣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改口道:不对,你最后还的那些漫画,你还回来没多久就被人买走了。
啊?
好像是个男孩子买走的,因为漫画里还夹了你写的字还是你画的画,他翻到就买走了,我应该没记错。
不知为何,任司徒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眼时钟。
老板娘见她偷瞄时钟,顺着她的目光也扫了眼时钟,觉得自己是读懂了这姑娘的小心思:你这是带着爱人故地重游来了?
任司徒突然想到之前早餐店的老板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当时这男人是怎么回答的?
您误会了,这我老同学。
果然原本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书架的时钟,听见这话,表情有刹那的僵硬,虽然随后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但还是多少满足了任司徒的报复心理。
老板娘的想法倒是十分的与时俱进: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只要还没结婚,跟谁都是同学关系。我明白的
***
其实不仅仅是这家漫画屋,越是一路逛下去,越是让人感叹,原本很多熟悉的东西其实早已沧海桑田
任司徒曾经流连忘返的那些街边小店,有些已经拆了,有些直接换了装修,改卖别的东西,甚至曾经的邮局,现在都成了卖炸酱面的小馆子。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司徒庆幸:起码街边那家路边摊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有那家卖饰品的夫妻店,丈夫依旧和原来那样是个妻管严,任由妻子胡乱开价。
直到傍晚降临,周围渐渐亮起了路灯,时钟和她原路返回,回到学校大门外取车,竟然还有高三的学生刚放学,背着厚重的书包和她、时钟一同走出校门。
上了车后,任司徒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想到带我来这些地方?
今天之前的时钟,对任司徒来说,他只是以一个不算熟的老同学的名义,强势的进入她的生活,强势的追求,最后却在她对他产生好感之后,又拂袖而去的男人。
今天之后呢?她还敢这么轻易地给这个男人的身份下定论么?
时钟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反倒突然问她:上次那些微信是孙瑶帮你发的吧?
他原来有听那些微信任司徒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听完的当下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孙瑶死等也等不到他的回音,还以为他已经气得连任司徒的消息都拒收了,急得直接把她打包送去了他家楼下。
我全部听完之后,突然觉得其实我没有资格责备你,我们两个其实是半斤八两,你心里藏了一个盛嘉言,我心里又何尝不是藏了一个女人?
任司徒心里没来由得一紧。
心里藏着的那女人答案其实早已经呼之欲出,可任司徒并没有多少勇气去相信。
时钟的目光却在这时直直地望进她的眼里:我今天就让你陪着我跟回忆做一个彻底的道别。至于之后你选不选择放下盛嘉言,全凭你自己的意愿,我不干涉。
道别?那道别之后呢?终于可以轻松地放下心里那个女人了?任司徒心里微微地一凉。时钟在这时发动了车子。
车子一路从灯火阑珊之中驶过,最终停在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饭店前。
任司徒透过车窗看见饭店的招牌,脸色顿时一沉。这家饭店是本市的老字号,生意很红火,几乎每年都会扩充一次店面。
任宪平一度经常带她和母亲来这儿家庭聚餐
为了不让自己去回想某些糟糕的人,在时钟准备开门下车之前,任司徒抓住了他的胳膊,几乎带点恳求:换一家吃吧。我不喜欢这家。
时钟不禁一皱眉,印象中她应该很喜欢这家的食物才对
可她抓着他胳膊的手用力到指节都是僵的,时钟其实只有几秒钟的沉默,任司徒却已经等不及了,变了个人似的:你不走我走。
说完便放开了他的胳膊,转身拉开车门下车。
时钟透过挡风玻璃看着那个逃离似的快步跑出露天停车场,径直走向马路边,看样子像是要去栏出租车。
时钟下车追过去。
本来都好好的,时钟把她伸向路边拦车的手拉了回来,耳边是热闹的车水马龙声,时钟皱着眉,音量不由得加大:你到底怎么了?
说话。
我曾经很喜欢这里,甚至我家的每一次家庭聚会,我都要闹着来这里吃饭。可我也是在这里,发现我爸跟他的女学生搞在了一起。你知不知道之前我跟他的那个女学生还算是半个朋友?
任司徒忍不住冷笑。
只是这冷笑,渐渐地被苦涩淹没。
时钟僵了一会儿,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他似乎也只能说:那就不去吃了,回车上吧。
回到了车内,周遭的空气安静了下来,却越发如同一只安静的蛰伏中的兽,要把任司徒吞没。
积压在心底深处的众多不忿,真的说出口的那一刻,任司徒才发现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启齿
我爸刚开始骗我,说跟她分了,我信以为真了,结果一高考完,一参加完毕业酒会,回到家我妈就把实情告诉了我,说是我爸为了那个女的,要和她离婚,之前之所以不告诉我,是怕我分心考砸了。
而隔天当她浑浑噩噩的醒来她的母亲已经不知所踪,家中的客厅里,只留下了各种汽油的包装盒
时钟像是苦笑了一下:我带你来这儿的本意,可不是想唤起你这么多糟糕回忆的。
这能有什么好回忆?任司徒讨厌这里。
有。他却斩钉截铁地说。
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她的。
任司徒的思绪微微地一怔。
车平静地停在露天停车场,他平静地待在车里,声音也变得没有多少起伏,只是他眼中染上的一点点笑意,看起来更加动人心魄:那是个雪天。
是的,下着那年入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
当年的他来到这里,其实是想找人算账的。
时钟和妹妹都是跟母亲姓,也是跟母亲生活的,秦俊伟也就一个月去看望他们几次而已,可秦俊伟当时得罪了一个姓林的地方一霸,姓林的却叫人跑来时家砸东西,他们家被咋的乱七八糟,妹妹和母亲也挨了揍。姓林的当时本来深陷其他官司之中,可没多久姓林的竟赢了官司,免了牢狱之灾。这教如何还能相信善恶终有报?
他尾随姓林的到了这家饭店,姓林的应该是碰上了没告赢他的那个律师,律师当时是带着妻女来这儿吃饭的,却被姓林的狠狠的奚落了,时钟还记得,当时律师的女儿特别生气,时钟隔着那么远看着她,几乎都能听见她气得磨牙的声音,可就算再生气也别无他法
姓林的吃完饭后,醉醺醺地去露天停车场取车,时钟跟着姓林的到了车边,和时钟之前设想好的一样,敲破了他的头之后,拔足狂奔地逃离
但有一点和时钟设想好的不一样,逃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姓林的手下那些混混满停车场的找他,直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没地方躲。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了他还有些单薄的肩膀上,随着他紧张的呼吸,一阵阵的寒气从嘴里窜出来。
就在那时,时钟又看到了那个律师的女儿
我还记得她当时穿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白雪落在她身上,真的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时钟说着,不由得无声一笑。藏在心底多年的、这么美好的回忆,本该用更美妙的辞藻说出口的。
任司徒却已经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当时这儿的停车场还没有架起如今那么高亮度的照明灯,当时那个男孩就躲在任宪平的车子后头。
她看见车旁的雪地上有鞋印,走到车尾去看,发现有个身影就躲在那儿时,她确实吓了一跳,可那男孩蹲在那儿仰头看她,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任司徒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知道他的那双眼睛,正忌惮地盯着她。
时钟也不再去追求什么繁复的辞藻了,继续道:她后来让我躲到后车厢里去,我听见姓林的恐吓她的声音,还问她有没有看到我。我觉得她比我厉害,姓林的当时被我砸的头破血流,样子肯定特别恐怖,恐吓的声音也特别大,可她竟然都不怕,语气都不抖。
其实任司徒早就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对着那么多凶神恶煞的人撒谎的,但她还记得,当那群人终于走远了,她松口气,准备去看看后备箱里的那人怎么样了,可等她走到车尾,等着她的只有后备箱那半敞开的门
原本躲在里头的男孩已经走了。
任司徒忍不住偏头看一眼时钟,这是什么一种感觉?在终于知道自己不经意的一举一动竟会被人深深地记住那么多年
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高二分班之后你就任司徒诧异得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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