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钟菱玉和江静一起去医院看望刘晓红。
坐在出租车上,江静脸色很难看,眼圈红红的,从接了电话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流过多少次泪了。
钟菱玉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难受的。为了自己这个朋友,也为了那个从进厂就照顾她的刘晓红。
别伤心这些话,她说不出来,即便是说出了,也不是真心的,江静也定然听不下去。
今早,原本她在楼下同江静她们大扫除。
这次的大扫除,可不只是一两套房那么简单,准备的来说,从三楼到五楼的一共六套房,都归了她们三个打理。
傅司晨和言景明他们叫起钟菱玉来,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家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尤其是言景明,一点也没有身为外人的
自觉。
钟菱玉也觉得帮他们打扫没什么,就是对还要叫上自己的两个朋友感到有几分歉疚。江静和林芳却比她更加积极,说是住上这
么好的小区,她们还能只给那么一点房租,这次大扫除,就当她们的感谢了。
从六楼挨着打扫下来,最后一间屋子就是傅司晨买下,空在三楼那一套了。
从昨天一直忙到今天,六套房子终于全都要好了。
当时,钟菱玉正在擦窗户,林芳正在洗手间洗帕子,江静正在拖地,就听到隔壁电话铃声不停地在响。
因为是打扫对面房间的关系,所以江静她们住的那间屋子没有关门,偶尔还能过去休息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那电话铃声响得急躁又尖利,一听就让人有些不舒服。
电话铃声一响,正在拖门口那块地板的江静当即丢下了拖把就跑了过去。
也许,冥冥之中总是有那么一些感应的吧。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纪,那个所谓的科技社会,不也是没能对人的第六感有一个最
清晰又统一的解释么。
江静跑过去的动作很快,在进门那一刻还差点脚一滑绊倒在地。
钟菱玉当时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直地看着她。
拿起电话的江静脸色是紧张的,眼神中也是带着那一丝希望的,可随着突然地手一松,电话在重力的作用下朝地上一头栽去,
再被那电话线牵引,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儿,最终没能接触到大地,也没有能被拉上去时,江静脸色猛地一白,整个人瞬间失
去了精神。
钟菱玉再顾不上这边的打扫工作,如同一只敏捷的猫般跑了过去。还好,扶住了颤颤巍巍即将倒下的江静。
“病危,病危通知书下达了。”江静那一双快要散掉的眸子再次聚焦,怔怔地看着钟菱玉,“菱玉,病危通知书,我小姨她……我
怎么办啊?”
和林芳说了之后,钟菱玉就拉着江静出门打了一辆车,连去告知傅司晨的时间也没有。
医院那边说了,若是去晚了,只怕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瞥头看了眼旁边的江静,又在掉泪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仿佛这样车子就能快一些,她就能早点去见到刘晓红。
钟菱玉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拿了一张十元出来。
“师傅,麻烦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金钱,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有用。
钟菱玉的钱刚一拿出来,之前说不敢太快的司机,没有丝毫犹豫地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江静的拳头握紧了几分,转头感激地看了钟菱玉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前方。
车速加快,没多久市中心医院就到了。
江静二话不说就跳下了车,朝医院里面狂奔而去,钟菱玉在后面结了账,抬头看去,已经看不到了江静的背影。
微微叹气,能有江静这样一个贴心的后辈,刘晓红即便是走了,也不会太过遗憾吧。
医院门口,有一个红绿灯,刚才江静跑过去时候人行道正好是绿灯,可能上天都希望她能早点过去见到。此刻,又变成了红灯
,拦住了钟菱玉的路。
在医院对面,也就是钟菱玉所在的马路这边的后面,有一个小型公园。以前,她和林芳他们还在这里逃过林芳以前的那个恶婆
婆的追踪。
等红绿灯的期间,钟菱玉下意识地扫了身后小公园一眼。
很随意的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
绿灯了,钟菱玉准备好过马路,突然,她的身子猛地僵住。
刚才的那副画面,再次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好像,她看到了什么东西。
回眸,这一次,她直接朝着那不确定的方向看去。
心,一时间提了起来。
小公园里的那两个人,若是她没有看错,其中一个是江明月吧。另一个男人是谁,她并不清楚,但两人之间明显有些亲密。
此时,那男人还握着江明月的手,江明月略有几分挣扎,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话,而后江明月就放弃了挣扎,还靠在了男人
身上,举止十分亲昵。
江明月竟然同人有私,这个认知让钟菱玉皱了皱眉,曾经以为江明月只是念着傅司晨,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水性杨花,吃着碗里
的看着锅里的还不够,还得手里的筷子也夹一个。
“我说,你到底走不走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将钟菱玉拉回了现实,她才发现自己正在斑马线的最前端,挡住了一辆自行车。
“抱歉,我这就走。”
刚好,红绿灯还剩下最后10秒钟,她还有时间过去。
到了医院里面,还没等钟菱玉去往刘晓红的病房,就见到江静哭着走了出来。
眼圈,现在不只是红了,完完全全的肿了。
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河水一般,不时地从那双明媚的眼中涌出。
加快步子,她刚走过去,就被江静一把抱住了。
“菱玉,菱玉,我小姨她……她……啊呜呜呜……为什么,她这么好一个人,你说为什么啊!”
江静下巴靠在钟菱玉肩上,泪水沾染了钟菱玉的羽绒服,钟菱玉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江静的后背。
“看……”后面两个字,还是没能说出口。
“江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中走出,“她走的时候很安详,算得上是喜丧了,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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