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沉默地坐着,看着对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夜北寒凝视着对面的言夏,他并不是想和言夏杠。只是觉得这种行为很新奇、很有意思,便也配合着言夏。
言夏心中却全然是另一种想法。言夏从小哪都好,就是十分记仇。她一口咬定是李悠然害她当日遇险,而夜北寒选择了帮李悠然逃脱罪责,那她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言夏,你为什么不说话?”
“夜先生,我们之间无话可谈。”
“那件事不是悠然做的,你何来生气?”
言夏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夜先生,当日之事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但是,我想幕后黑手之所以为难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恳请夜先生和我领离婚证,救我以后的命。”
“我说了不是悠然做的,你不要一口一个幕后黑手的说她。”夜北寒有些不耐烦,言夏确实有些过了。
适当地置气是情趣,过分的生气就是无理取闹。
“我累了,再见夜先生。”既然话不投机,言夏拎起包冲他一笑,就要往外走。
“站住!”
言夏身影一顿,听他把话说完。
“端午节回别墅,然后去爸妈家。”夜北寒眉头紧皱,紧绷的太阳穴青筋隐动。
“知道了。”
夜北寒看着言夏离去的背影,一股重重地无力感砸上心头。这两年,他习惯了逆来顺受、不悲不怒地言夏,倏地她却像变了一个人,即犀利又冷漠。
田悦是个孤儿,或者说,她的父母在她初中时去世了,死因不明。见过言夏后,便回了父母留给她的房子。
端午节那天,夜北寒说会派人来接她,她却苦等不到。言夏不急,她想夜北寒忘掉接她的事也不奇怪,便顾自打车去了别墅。
到了之后,她原本想给夜北寒打个电话通知他开门,毕竟她没有钥匙。堪堪看见门虚掩着,便放下手机,推门而入。
客厅中却没有人,整个别墅一片死寂,怪瘆人的。
言夏有些害怕,“夜北寒……夜北寒……”
没有人回应。
言夏心虚了,想着他既然让她来别墅,定然是在的,此刻说不定在书房。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果然,刚上楼梯就听见他的声音。言夏慌乱的心突然稳住了,舒了口气。
再往上走时,他的声音突然高亢:“城西那块地就拜托岳父了!”
言夏一瞬间僵硬在原地,夜北寒拉开门时,眼前突然看见言夏冷漠阴沉的脸。
“言夏,你怎么在这儿?”夜北寒想起刚刚那通电话,突然有些心虚懊恼。她不会听到了吧,自己怎么如此粗心,有人站在门外都不知道。
言夏的眼神阴测测地,说:“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那……你听见什么了么?”
言夏扬起手中的手机,笑的明媚:“听见了,还录了音。”
她的笑脸在夜北寒眼里就是赤裸裸地嘲讽,夜北寒眼神一缩,下意识地就抢过她的手机。
言夏也不急,盯着他略带慌乱地面容,说:“你以为一个职业记者的语音不会有好几份备份么?”
言下之意,抢了她的手机也没用。
夜北寒把玩着他的手机,目光一下子变得玩味,说:“你想怎样?”
“离婚!”言夏的口中吐出冰冷地两个字,然后继续说:“否则我就把录音公布出去。交给检察院和法院,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官商勾结。纵使你夜家家大业大,迫于舆论的压力相信司法机关也一定会秉公执法。”
“言夏,你真的觉得你这些小伎俩能威胁到我?”夜北寒惬意地看着门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为他这个样子是在讨论晚餐吃什么;而熟悉他的人知道,恰恰相反,他愈是放松,愈说明这件事对他威胁很大,他愈是重视这件事。
很巧,言夏不多不少,了解到他这一点。
“那就试试!最近风声正紧,我想专案组正迫不及待地想抓两只大老虎呢!”言夏挑衅地看向他,明知他没有办法拒绝自己现在的一切要求。
良久,他的身体渐渐僵硬,笑意也凝固在嘴角。
很可惜,言夏说的很对,这段音频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困扰,尤其是目前风声正紧……
“我同意离婚!但不是现在,等到这块地的事情处理完再离婚。”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了这句话。
言夏略一思忖,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说:“好!既然夜总裁应允了我的要求,我怎么可以让夜总裁吃亏呢?”
夜北寒把手机还给言夏,冷着脸从她身边掠过。言夏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热汗,对,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录音。她当时已经懵了,哪里来的神志去录音还有备份。
不过,这一局,终归是她胜了。
既然达成交易,那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比如,扮演好夜北寒亲密的妻子这个角色。
一入夜家老宅,言夏夜北寒两个人像是换了副面孔。从冷漠相对、无话可说变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小夏啊,你可得加把劲,这都两年多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呢?”夜母把言夏拉到一旁,悄声说。
想着马上就离婚了,言夏也终于可以不顾忌那么多了。扭捏为难了半天,说:“妈,其实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我没有问题。不过,不知道北寒他……”
夜母一愣,怪不得没孩子,看着夜北寒的目光都有些怪异。看着一脸羞涩地言夏,拍了拍她的手说:“为难你了,孩子。不过,再过几天你们两个还是再一起去检查检查吧!”
“妈……这……你也知道,北寒不太听我的话……”
闻言,夜母片刻后扭头看向夜北寒的方向,慷慨就义般地说:“我改日让他爸爸给他说。”
夜北寒看着夜母看向自己古怪地眼神,又看向她对面憋着笑的言夏,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言夏憋着笑,看向夜北寒。因为孩子的问题被嫌弃了两年,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夜母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她是悲从中来。顿时觉得自己这两年太过讨人嫌,总是逼迫人家小姑娘。又是满怀歉意与感动地握紧言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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